所以他在等,等着那个说一直喜欢他的人给他送来一朵象征着生与希望的沧若花。
可是,他一直没有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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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个水神节要到来的前夜。
沧寂和应涵仍不约而同来到澜沧江畔,不时夜风刮过,将两人都披散着的头发绞在了一起。
在应涵习惯性地拿出榕树叶吹奏时,沧寂伸手拦住他,他以前从不提任何要求,这次却开口道:“可以直接唱给我听吗?”
应涵诧异地看他,其实对他自己来说都无所谓,只是沧寂从未这样要求过,他还以为是沧寂更喜欢听他用树叶吹奏。
他轻笑着点点头,放下树叶便闭上眼睛启唇唱了起来。
他歌声清润柔和,宛如敲冰戛玉,金石之声。
极美的声线里又能听出他唇齿间饱含的感情,是能安抚一切灰暗恐惧的温柔治愈。
待他唱完一段的空隙里,沧寂偏开视线,垂眸道:“我那次果然没有听错,你的歌声里藏着压抑的悲伤……”
应涵彻底停下来,看向他。
“你在悲伤些什么呢?”沧寂回过头,视线攫住他,神色有些落寞,“我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总是觉得,你的世界非常安静,安静得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你胸腔滚烫……我很喜欢你的温柔,可我总觉得你温柔得有些冷漠,有些悲伤。”
沧寂的眸子是很浓的黑色,深不见底好像正激烈翻滚着什么,他轻轻叹息一声:“涵,你真的……喜欢我吗?”
到底问出了口。
这意料之外的问话让应涵狼狈不堪,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一双清澈的眼睛此时有些泛红,显得可怜极了。
“我……”
他脑中有道声音告诉他,不必当真,这不过是个虚拟的任务世界,他所面对的这个人只是一个任务目标,他不应该投入太多感情。
可心中澎湃着的,想要挣扎而出的东西却浓烈到可怕,让他一把死死拽住沧寂的衣角,像是怕他就此离开。
“对不起……”
他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鼻音。
沧寂深深地凝视着他,缄默着,可一只骨节匀称的手却伸出来轻轻握住了死死拽住他衣角的那只不停颤抖的手。
温热的触感从手上传到心里,应涵脑中属于理智的那根弦霎时断了,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动情,但不管能不能,他已经动了情。
“……小时候的我特别爱哭,总要被很多小孩子欺负,每次被欺负总要跑到母亲怀里掉眼泪,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她总是一遍遍柔声安慰我。”他把头埋在沧寂的肩上,哑声说着,“她是保护我的盔甲,但最后……她还是离开了我,我再也无法发自真心地唱出愉悦的歌声了。”
他模糊不清地说着,但声音里的痛楚太明显,沧寂感受着肩上的s-hi润,心中生出了陌生而汹涌的怜惜。
“所以寂……”应涵低低地唤他,“请你不要再离开……”
其实即使在那场火灾前,他也并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人,他并不是父母爱的结晶,他只是一个强/j,i,an/犯侵犯了一个柔弱女孩儿的产物。是他母亲太过善良不忍打掉腹中的孩子,这才有了他。
他是他母亲一生灾难的源泉。所以他幼时总被知情的邻里孩童孤立排斥,学着大人私底下的话辱骂他是强/j,i,an犯的种,未来也是个强/j,i,an犯。
他崩溃大哭时是他母亲告诉他不是,他只是她唯一的孩子。
她教他温柔坚韧,教他在苦难中积极乐观,拥抱着遇到的每一点每一滴的温柔。
在母亲未曾在火灾中去世时,他是真正做到了,他一直在昂首挺胸地往前迈步,母亲的爱是他的盔甲,让他不惧一切。
直到他的盔甲破碎,面容毁去,他仍然努力按着母亲的教导活着,但他脚下是虚无,他一步步走来,所有辛酸痛楚都被咽回肚子里,隐忍着,沉默着温柔地活着,但他太累了。
如今他终于找到一个安心的地方,夜幕下彼此依靠的气氛太美好,他无比地想要停下来,留在这里。
他抓住沧寂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上,抬起头看着他,“你能感受到吗?我的胸腔在为你滚烫,我想……我想重新为你唱出发自内心的愉悦的歌声……”
单薄的胸膛里是剧烈有力的心跳,沧寂抬手轻轻抚过他泛红的眼尾,他用力将人抱在怀里,神色认真:“涵,我愿意成为你新的盔甲……那么……你愿意在明天接受我的沧若花吗?”
第12章 化身孤岛的鲸(十二)
同一时间,栖凤族神殿。
一位面容y-in鹜的黑袍祭司正跪在木神石像前,幽幽的烛火映在他y-in惨惨的皮肤上,突出的颧骨显得他格外刻薄,他狂热的声音突兀在神殿内响起:“族长,栖凤族的未来就交由您了,待我的生命之力燃尽,您便可以利用这个女人的身体召唤出伟大的伪神大人。”
他身后站着的是个年轻男子,面容丰姿秀丽,气质文弱温和,他从容一笑,朝容色枯败的祭司行礼节道:“盛大人请安心,部族尽可交由我。伪神大人的降临必将带给部族永恒的荣耀,我们终将一统异元大陆。”
两人说话间,摆在木神石像后的石棺开始晃动起来,石棺里身着浅碧色锦袍的女子神色痛苦,她额上青筋暴起,白皙的皮肤下血管在不停移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底下爆裂开来。
正是消失已久的巫聆。
那日她从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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