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我的亲大嫂嘛,难道不该接送您吗?”小曼嘻嘻哈哈地说,边说边瞅着爸爸的脸色。
小曼见爸爸楞了一下,然后,有点慌乱地低下头,往嘴里扒了一口饭。没三秒钟,爸爸的脸色就恢复了常态。
“小妹,你要接送我,太出格了吧。哪有总经理接送普通员工的道理呀?”陆大丫笑嗬嗬地说。她暗想:若是小曼接送我上下班,还不把全公司的员工吓一跳呀。
“我对人家说,这是我大嫂,人家一听,就不奇怪了嘛。”小曼用眼角的余光瞅着爸爸。她见爸爸镇静自若地吃着饭。小曼跟着爸爸过了二十九年,但始终看不出爸爸心里想什么。难怪人家都说:“你爸城府很深。”
就在徐主任视察易文墨学校的当晚,小曼帮爸爸洗衣服时,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一看,是一张男女合影照。
小曼感到万分奇怪,爸爸口袋里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呢?小曼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照片上的年轻男子长得有点象爸爸。
一个巨大的问号在小曼心底升起。这男子是谁?据小曼所知,爸爸是独子。那么,也就是说,这男子不可能是爸爸的侄子,也不可能是爸爸的近亲。
爸爸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平时对小曼也是严肃有余。那么,怎么会揣着这张照片呢?
小曼留了个心眼,她把照片在电脑上扫描下来。然后,拿着照片去问爸爸:“爸,这是谁的照片呀?”
徐主任一看小曼手里的照片,表情有点不自然,他吱唔着说:“哦,这是一位年轻老师和他夫人的合影,今天,我去视察这个学校,到几位老师家看望了一下。”
“您视察学校,怎么视察到老师家去了?”小曼不解地问。
“唔,看看年轻老师的家庭生活嘛,也算是深入群众吧。”徐主任轻描淡写地说。
“爸,我看照片上的男子有点象您呀。”小曼故意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道。
“象…象我。”徐主任有点慌乱,但马上镇定下来。“我看看象不象?”徐主任接过照片,看了看,说:“不象嘛。”
“爸,怎么不象。你看:额头,下巴象极了。您眼睛这么毒,难道真没看出来。”小曼觉得爸爸故意想隐瞒什么。
“我再看看。”徐主任又看了看。“有那么一点点象。不过,象我这种额头和下巴属于大众化的,不少人都长得象我。”
“爸,您恰恰说反了,象您这种额头和下巴是小众化的,很难找到长得象您的人。”小曼反驳道。
“是吗?我倒没研究过这个问题,呵呵。”徐主任显得有点尴尬。
“爸爸,这个男子是您的亲戚吧?”小曼说话素来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弯子。
“我哪儿有这个亲戚,不是的,我和他非亲非故。”徐主任迟疑了一下,解释道:“小曼,我跟你打开窗户说亮话吧,他叫易文墨,是我一位亡故老朋友的儿子。他表现得非常不错,我准备提拔他当校长。今天,我视察这所学校,主要就是想再考察一下他。”
“哦,原来如此。我感到很奇怪,爸爸怎么会随便揣着一张陌生人的照片呢。不过,您亡故朋友的儿子确实长得有点象您。”小曼觉得爸爸的解释虽然尚能自圆其说,但是,对一个亡故友人的儿子如此关照,有违爸爸的为人处世之道。在小曼的印象中,爸爸是位非常严肃的人,原则性强得让人不可理解。
“现在,教育系统的基层领导普遍年龄偏大,提拔一批年轻干部迫在眉睫,正好,我朋友的儿子又很优秀。”徐主任解释道。
“爸,您想提拔他,我不会有意见,也不会对您产生看法,干嘛要解释得那么清楚呀。不过,爸,这个年轻教师和您的关系,最好保密。”小曼知道爸爸对这些事情绝对会守口如瓶,但还是故意提醒一句。
“嘿嘿,小曼,你觉得我破例了?”徐主任尴尬地笑着问。
“当然了,您一个侍委的主任,竟然插手一个基层学校的任免,是不是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呀?”小曼说。
“唉,他是我亡友的儿子,我不能不关照一下他。即使有人背后议论,也没办法呀。我只是希望他能争气点,不要给我脸上抹黑。”徐主任忧心重重地说。
“爸,你对他真的非常了解吗?如果看错了人,那就麻烦了。”小曼提醒道。
“小曼,他想请我到家里吃顿饭,到时候,你也去,帮我再考察一下。”徐主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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