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妹比以往提前十分钟离开花店,没费多大工夫远远看见紫红色“魅影美容美发店”招牌,骑车到对面探望,门边晾晒几排深紫色毛巾,门前左右音箱传来优美深情的英文歌曲,一位头发颜色更夸张的男孩在发传单,身体扭动诠注歌曲的韵律,落地玻璃窗明几净,宽敞大堂里有很多女客人,站立为女人们服务的清一色是男孩,剪刀、吹风机、梳子在他们手中即乖巧又性感,只是没看见张澜,也没看见那天给女友送康乃馨的青年。
水妹推车慢慢走过去,发传单的男孩早已盯上她的长辫,见她打量店内,主动问:“是想染还是想烫?消费达500元,打九折。给。”顺手递过一张彩页。
“你们店好漂亮!你叫什么名字?”水妹把彩页放进车筐。
男孩有些警觉,哪有上来打听自己名字的?笑道:“我的名字不重要,你的长辫子才重要,你想剪掉并留下它的话,我可以跟老板说免费为你做一次发型。”说话十分乖巧,如今长辫难寻,可以镶在墙上当特色装饰品。
水妹不想纠缠:“张澜在吗?”
男孩惊诧,她认识老板?不会是他的新马子吧?没见过啊!问话更小心:“你跟他约过?我帮你叫。”
“哎,我这会没时间,等会来,上次洗头发忘记带钱了,你帮我转交他,剩余的让他随便帮我办张卡。”水妹把红色钞票递过去,补充:“等会我再过来,顺便把辫子剪了!”平时是不说谎,讲起来很自然,跟真的一般。
男孩半信半疑,接过钞票对着阳光看看,绝对不假:“这么急吗?那好,我马上进去给他,你几点来?”想她即使有问题,送钱上门问题也大不到哪去?
“说不准。”隐隐看见张澜从里面往外走,说声:“帮我办好啊!我先走了。”不等回复,车在十几米外回头见男孩正跟店里人说话,心中一阵好笑!车飞驰起来。
身后男孩快乐的晃着钞票,被出来的张澜无端端地踢了一脚,俩人跑到路边搜寻,她的影子早已不见,那男孩只好委屈的继续向张澜倒苦水。
第二家店址没着落,陆鸣望着碗里的饭菜出神。
“鸣儿,你们花店生意怎么样?”婆婆轻声问,第一次问花店的事。
“这段时间还不错,我们已把半年房租挣回来了。”毕竟婆婆头次问,也想聊聊。
“你把自己弄得太辛苦了!一个人忙里忙外,正扬也帮不上你。唉!希望他能早点调回来。”婆婆对于自己的儿媳妇一直心中有数,虽不能说百里挑一,几年来晚上基本不出门,已十分难得了,可自从水妹来过家后似乎一切在变化。
“没事的,多点事也充实一些,您老人家身体也不好,孩子再大点就送全托,那时我的时间更多了。”陆鸣觉得婆婆话中有话,便提出自己想法。
“嗯,孩子送全托虽然舍不得,也没办法,老胳膊越来越抱不动她了。你和水妹都是股东吗?”婆婆想话已提及,不想因为别的事半途而废,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尽管会冒着引起她不满的风险。
“是啊!她很聪明,我平时帮不上什么忙,店里生意好全靠她。妈,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她早有心理准备,这几天也担心那晚俩人哭泣惊动了老人,正好可以解释一下。
婆婆下意识地重叠空碗:“水妹是很好。我吧总想她是外人,偶然来玩、平时因工作来往是应该的。”老人看她注意听:“要是真不分彼此了,等于更深介入我们家的生活,我平时忍着不说,现在觉得不行了,感觉你变了!”越说越坦白。
陆鸣很吃惊,莫不成婆婆已看出自己与水妹的特殊关系?这事非同小可,想婆婆到底了解有多深?老人意见必须尊重,想想说:“好吧,我今后让她少来。”被强迫的不情愿极其强烈,也不想问为什么说自己变了。
婆婆欲再说点什么,见她埋头拨弄饭菜一粒、一粒吃,明显不高兴,婆婆望向窗外想心事,眼眶有些模糊,心里憋着很多话实在说不出口,知道儿媳妇看似柔和,也十分要强,所以这么多年才默默无闻,看电视、与小区其他老太太聊天,每天都有关于年轻人的信息灌进耳朵,大家叹息今不如昔的同时,又高兴儿媳妇始终不让自己操心。
老人能公正看待孩子的婚姻,不管儿子是什么原因,都是亏欠她的,正因为懂这个道理,觉得她十分难得,才要替儿子和孙女着想,希望他们之间不要出现无法挽救的事,否则家里会发生强烈地震,平静的生活将不复存在,自己还能活几年呢!
想到这里婆婆说:“鸣儿,我们不缺钱,把花店关了吧?”老人全面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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