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三那里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静姝又琢磨去堂哥家打听一二。
“堂嫂”,静姝第一次到陆淑离家,两手空空,略显尴尬,“我——我想来跟你学做咸菜。”
“咸菜?”杨柳眉略笑笑,拉着静姝往堂厅走,“可是今天不行,有客人在。”
静姝进了堂厅,抬眼一看,只有沈河一人,心里莫名咯噔一下,许是先前乱揣摩他与嘉树关系的缘故。
“堂哥呢?”静姝问向杨柳眉,沈河抢着回答说:“出去了。我本是来找淑离的,见他不在,就略等等。”
“哦”,静姝抿嘴,稍顿了顿,“既然沈公子在这儿,我便先回去了。”
“怎么,弟妹是对我有意见吗?见我在此,便急着离开。”沈河挑眉轻笑。
“哪有。我,我想学做咸菜来着,这不是不方便嘛!”
“咸菜可以改日再做,既然来了便多坐会儿,也难得见你一次——诶,嘉树呢,怎未同你一起?”沈河说着,杨柳眉又去添了一碗茶来。
果然,果然惦记嘉树。
静姝咧嘴笑笑,“他?一早出去了。”
“哟,看样子像是吵架了。想来弟妹是来找柳眉诉苦的吧,咸菜什么的都是幌子,哈哈哈。”沈河嘲讽一番,静姝恨不得甩他一双大白眼,轻轻叹气,道:“是呀,我可不比沈公子,从小与嘉树如影随形,宛如一人,我这个别处来的小女子,总归是不招人待见。”
“哎呀,静娴怎吃起沈河的醋了。嘉树怎么欺负你了,快说给姐姐听听,姐姐帮你。”杨柳眉眼中带笑,语气甚显关切。
静姝犹豫,详细的也不能尽说,更何况还有沈河在。
“没关系的,说说嘛”,沈河撇嘴一笑,“虽说我与嘉树并非如影随形,但到底是常来常往,弟妹若想多了解嘉树,我自可说上一二。”
“也没什么,我只是稍有好奇,嘉树缘何拖到二十五岁才成婚。”静姝委婉道,话音刚落,沈河与杨柳眉便不约而同掩面而笑。
“怎么,到底有什么秘密,可否说与我知道?”静姝断定必有什么她不知的蹊跷事,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的两人,期待他们能够给出答案。
“这也怪不得嘉树,他呀,为了婚事,可是自小受了不少苦”,杨柳眉忍住笑,严肃起来道,“我多多少少听淑离说起过,嘉树小时候便与人定下婚约——”
“是的,是与我——我姐姐。”
“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杨柳眉喝了口茶,不再继续。
“为什么?”
“还不都怪他有三个好姐姐。”沈河笑道。
“姐姐?”静姝一头雾水。
“说出来可能会得罪静娴弟妹,可若弟妹实在想知道,我便说与你听。”沈河说完瞄了眼杨柳眉,她接着道:“其实也没什么,静娴是通事理的人,你尽管说,她定不会怪你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可急坏我了,半天你们说得我云里雾里的,一会儿说嘉树与我姐姐的婚约,一会儿又说怪姑姐她们,我都被你们说晕了。”静姝不禁皱起眉,暗暗觉得这事儿并不是嘉树喜不喜欢女人那么简单。
“嘉树三岁那年,同他娘一起回乡探亲,回来时便已与长他三岁的静湖县胡家大小姐定了亲事。那时他还小,对此当然不知是何”,沈河喝了口茶,“嘉树是陆老爷唯一的儿子,自小深受一家老小疼爱,他上有三个姐姐,因为他的出生而颇受冷落,自然看他不顺眼,时不时便找寻由头欺负他。”
“有这事?”静姝稍显惊讶,她原以为陆家一家和睦,嘉树的三个姐姐虽各有特点,但不至于有多坏。
“待嘉树长大些,她们便拿婚约的事情吓唬他。”
“怎么吓唬?”
“说他才三岁就知道往人家姑娘怀里扑,赖着要娶人家,还着急把婚事定了,等那姑娘长大定然恨他。还说那姑娘不能说话,将来定会闷死嘉树。”沈河话说至此,略抬眼看看静姝的反应。
静姝微微皱着眉头,表情稍显凝重。
接着,杨柳眉轻轻清了清嗓子,柔声道:“后来,又过了很多年,听说那姑娘——便是静娴的姐姐——不幸亡故了……”
“嘉树可谓如释重负”,沈河抢过话,“当然也很惋惜,可终归算是有望摆脱姐姐们的奚落笑话。”
什么,如释重负?不是说“悲痛欲绝,大病一场”吗?
“可我听说,嘉树当年得知我姐姐的事情后,很是悲伤。”
“先是如释重负,后是悲伤”,沈河轻声叹气,“嘉树笃信鬼神,他的好姐姐们,每每见他便与他道,说,虽然那姑娘不幸亡故,可她与嘉树之间的婚约不曾取消。即使做鬼,那姑娘也是嘉树的鬼,说不定哪天夜里便会来寻他,与他做人鬼夫妻。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嘉树才十三岁,霎时吓得他脸色煞白,直接晕了过去,接着就大病了一场,好些年才痊愈。”
“啊?”静姝万万没想到,原来这才是“悲痛欲绝,大病一场”的原版故事,什么情深意重——呵呵——都是假的。怪不得一提起静姝,嘉树就吓得瑟瑟发抖,看来是有很深的阴影啊。
“嘉树小时候见了他的三个姐姐能躲就躲,久而久之,也不太爱与人说话。她们还变着法地悄悄与嘉树说,只要那人鬼婚约一天未消,他便不能娶别家姑娘,不然,鬼姑娘一定会来找他理论。”沈河盯着静姝看了会儿,见她蹙眉苦恼,又宽解道:“后来嘉树能与你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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