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月色下的二人美得不可方物,让人自惭形秽,不敢过去打扰他们。
“大皇子!你怎么来了?”男子有些诧异地问道。
白莽自从太湖遇刺后就没见过神无心,不是他不想见,而是神无心总有无数借口避着他……此刻再见,那人还是那样美丽慵懒,还是用那样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只是路过而已,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安安喜欢人多!”男人笑着回答,转而邀宠一般地看着神无心,似是在说“我说得对吧!”
“鬼该你闭嘴!”神无心瞪了男人一眼,无视他受伤的小眼神,“大皇子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出来闲逛?”
看着二人熟稔地交流,白莽一阵心烦,打起精神来朝神无心道:“公主与国师不一样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在这里赏月喝酒。”
“既然这么有缘分,大皇子过来一起赏月吧!”无视神无心杀人般的目光,鬼该笑着招呼道,“来人,给大皇子添一个酒杯。”
感觉神无心明显地不喜欢自己的到来,白莽反而非要去不可了,“国师相邀,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莽一入座,鬼该便斟了一杯酒,“尝尝,这是我蠕蠕的祭酒海神泪,安安最喜欢喝了!”
鬼该一口一个安安,神无心极不自然地喝着酒,白莽心中不是滋味,“是挺好喝的,宝洛公主是什么时候喝过这酒的?国师与公主早就认识?”
想到情报里说蠕蠕的国师与神无心有染,白莽无论如何难以相信——那样疯疯癫癫的绝色国师,心思缜密寡语少言的神无心怎么可能喜欢——然而看二人这样深夜还出来喝酒,白莽心中也不确定了。
“安安与我认识好多年了,当年安安可是差点成为我的圣女呢。”
蠕蠕的圣女,其实只有一个任务——为国师繁衍后嗣……
神无心“啪”的一声放下酒杯,“鬼该,管好你的嘴。”
淡淡的威胁,反而更加让人害怕。意识到安安可能真的生气了,鬼该乖巧地闭了嘴,默默为二人斟酒布菜。
白莽询问般的目光扫过神无心,对方却不愿意看他,直接转过了头。
调查过神无心的人都知道,无心无心,真的是人如其名,冷情冷血的不似凡人。然而既然无心,为何又可以对那蠕蠕国师笑得那样温柔,为何舍身救下自己与荡弟,为何那天会流着眼泪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来救我”……
神无心……沈长安……安安……
“那日过后,一直遗憾没能亲自道谢,宝洛公主如今恢复得可还好?”
鬼该动了动耳朵,想要说话,却又不敢说,只得继续听着。
“我很好,没什么事。”
白莽笑了笑,“那样就好,否则荡弟与我不知该有多自责。”
神无心举起杯朝白莽道:“殿下或许疑心那日我为何救下殿下与世子,说实话,我也疑惑的很,我一向不是那种舍身为人的人,想来,恐怕是那日的解连环勾起旧日回忆。所以殿下不必在意,无非是情之所至而已,再有下次,我或许会立即逃掉也说不定。”
百忙苦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完,两人轻轻碰杯,对饮下那神秘的海神泪。
鬼该想不通,那样清苦寡淡的酒有什么好喝的,不过安安喜欢,他就会偷来给她喝。毕竟,即使已经拥有了几十个圣女,他最爱的还是温柔善良的安安了!
不再多想,鬼该默默为白莽神无心添酒。
山风凛冽,白莽心中比山风还冷,只得一杯接一杯地喝下那苦涩的海神泪……
神无心看着狂饮的白莽,似是可惜珍贵的海神泪,一把抢过酒壶,似醉非醉地道:“我的。”
闻言,鬼该与白莽都是一愣,转而宠溺地笑了起来。
神无心不管他们,举起酒壶,一个仰头,那满壶清酒伴着月光流入口中,苦涩,寡淡,一如她无能为力的一生……
☆、杀机
转眼已经到了十月,上京的枫叶飘零殆尽,各国使臣皆已来朝。
寂静肃穆的永巷住进了高谈阔论的祈阳人,住进了君子端方的南燕人,加上七洛、蠕蠕、北戎、西狄这些蛮夷发家的外域来客,几百年屹立不倒的大幽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万国来朝的鼎盛时代。然而那病怏怏的皇帝,强势的皇后,把持朝政的亲王,还有那温吞软弱的大皇子,合起来构成了一个怪圈,让人们心中总是止不住地怀疑。
神无真的婚礼已经是迫在眉睫,一旦大婚结束,神无心就没有理由留在大幽,也就是说,神无真将要独自面对大幽纷繁复杂的一切。
然而神无真心里隐隐有种预感,神无心是走不成的……
在来到上京的那一天,神无心告诉她自己来自大幽,她自以为可以揭开三姐的秘密,然而过去了这么久,她什么也没查到。
直到,神无心在太湖边上救了白莽和白荡。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神无心不是会舍己为人的人,何况那首百鬼夜行极其危险,吹奏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她何必冒这么大的险救两个不熟的人?只能证明,他们从前就认识!
如果神无心的过去就在这永巷深处,那么一切都说得过去了。万丈的深宫,埋葬一个人的过去不留一丝痕迹是多么容易。
所以,神无心是走不了的——她那样一个斩草除根的女人,不会留着一个迟早会露馅的把柄给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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