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华转身朝府宅走,走得远了才敢松开袖中握拳的手,那手心里紧张得全是汗。
此时安府这边正在为明日安若希与安若晨的会面做准备。先前安之甫打砸过安若晨的房间,许多物什都没了,衣服都毁了。安若希打着给姐姐带衣物探望的名头,手里头怎么能没有合适的东西。于是丫环婆子一顿收拾,临时赶制。谭氏和安荣贵拉着安若希一番番叮嘱。
稍晚时候,中兰城内的一处府宅内,解先生喝着茶,语气淡然地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人道:“安若晨不能动,她对我的计划很重要。我从未离军情要密如此之近。”
对面那人道:“你若是觉得能控制她便大错特错了……”
解先生摆摆手:“莫要多言,这事我已说过,安若晨很重要,谁也不得伤她。她必须得安安稳稳在紫云楼那儿呆着,她与龙大越亲近,于我们便越有利。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劝你莫要轻举妄动,若是坏了大事,你担不起!”
对面那人沉默。
解先生又道:“是你我才说这些,换了旁的人,我可没这耐烦心思。你知道的,有可能成为阻碍的,我都得铲除。你可莫要让我为难。”
语调平常,话却是狠话。他对面那人脸色顿时难看,回道:“你莫要忘了,我也很重要,若没了我,你们还计划个屁。你对我客气着点,不然若坏了大事,你担不起!”言罢,起身拂袖而去。
解先生盯着他的背影,将手里的茶盅重重放到了桌上。
安若晨与安若希见面了。
姐妹俩相对无语,沉默地坐了好半天。安若希很紧张,初见面时她还笑着道:“大姐,好久不见。”
可安若晨却一句话都未曾说,只摆摆手让她坐。
这冷脸对待,安若希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仍不好受。
坐下后等着安若晨说话,结果她愣是可以一声不吭。安若希越坐越是尴尬,渐渐恼火起来。既是同意见她,又何必故意给她脸色看。哦,对了,她同意见她,也必是为了有机会让她看看她的脸色。
安若希想发脾气走了算了,但想到这么一事无成走掉之后的后果,她又不敢了。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回去之后能如何交差后,她决定还是先开口。
“姐姐在此处过得可好?”
“比在安府好。”这回安若晨回答了。声音和蔼,可惜话似钉子。
安若希装似听不懂,又道:“我给姐姐带了些衣裳吃食和日常所需。”
“太客气了。”生疏得像是初识者。
安若希笑了笑,可安若晨没笑。她就这么看着她,看得安若希又心虚又恼火。又等了一会,安若晨仍旧不主动说话,安若希咬咬牙,决定不再绕弯子了。
“这次来,其实是想给姐姐带着消息。前些日子,宋嬷嬷偷听爹娘谈话,被爹爹责罚了。宋嬷嬷年纪大了,受不住,伤重去世了。爹爹干脆将你院子里的丫环仆役全遣走了。”
安若希说着,偷眼看了看安若晨。见她表情僵硬,没发脾气,于是继续道:“你院子里的人全没了,爹爹便将宋嬷嬷去世一事掩盖,对外说是她回乡养老去了。我于心不忍,冒着风险偷偷找人去乱葬岗为宋嬷嬷寻尸,求着为她安葬。但爹娘盯得紧,后续如何我还没机会问,等我问着了葬于何处,再来与你说。”
安若晨冷冷地问:“这事与你有关吗?”
安若希心一跳:“什么?”
“我老奶娘之死,与你有关吗?”
安若希差点没跳起来:“与我有何关系?难不成我还能将她打死了,然后跑来告诉你她的死讯。”
“若与你无关,你心虚什么,于心不忍什么?”
安若希瞪眼,声音扬得高高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怎么就不能于心不忍了。你我姐妹一场,虽说不上情谊深厚,但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我对下人也有责骂打罚,但你可曾见过我下毒手的,我可曾害死过谁。再者说,她是你老奶娘,又不是我的下人,我打她做甚。把她害死了,于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你来见我时,可以向我邀功。爹爹心狠手毒,这个自不必说,而你却是那家里独好的。爹爹打死的人,下令丢弃的尸体,你却敢偷偷找人去葬了。为了我呢,为了我这个情谊不算深厚的姐姐。”
安若希一噎,强辩道:“好歹姐妹一场。”
“你告诉我老奶娘死了,我没有一点惊讶,你不吃惊吗?”
安若希愣住了。
“你们知道陆大娘与我有往来,知道陆大娘与老奶娘有往来。老奶娘既是偷听你们说话,那么会不会中间有人帮着传话?所以你故意找了陆大娘让她帮忙收尸,你猜她会将消息报给我。在你来此之前,我便已经知道你做了大好人,帮了老奶娘帮了我。然后我该对你感激,该对你好言好语,对你的所求我也该好好考虑回应,是也不是?”
安若希抿紧了嘴,说不出话来。
“你胆敢在我这儿装做不知道的样子,难道我该说一切我已知晓,亏得有妹妹,我心里当真感激吗?!”安若晨瞪着安若希,一字一句道:“你既是利用陆大娘,那么故意杀了我的老奶娘,利用此事摆弄于我,自然也大有可能。安若希,你给我听着,这事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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