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旋钮,咔嗒一声,盒盖自己开了。
盒子分三层,最上一层是零零散散几只耳钉,拉开第二层能看见一条变了色的纯银手链,第三层——
陆嘉川的手在半空中奇异地停顿片刻,才打开第三层。
一条毛衣链静静地躺在其中,透明的玻璃小泡里,一朵精致淡雅的樱花柔柔弱弱绽放着,每一朵花瓣都仿佛带着灵气。
胸口的洞在逐渐扩大,他听见血液也在不知疲倦地奔腾着,浑身的细胞都好像不受控制一般蠢蠢欲动,而奇怪的是,大脑却十分安详,仿佛在此刻停止了转动。
他拿起那条链子,手指有些颤抖。
而链子下发,是搁在梳妆台面上的《小城畸人》。
陆嘉川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呼吸急促起来。
片刻后,他扔下链子,似有预感般大步流星回到门口,俯身拉开鞋柜。
偌大的鞋柜里如他所想,并没有几双鞋,那个女人太穷了,穷到每个季节就只有一两双鞋,并且春与秋还共享两双。
他拨弄了一下那几双鞋子,最终在底层的一只崭新的鞋盒里,找到了一双浅粉色的细带小高跟。
他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天,他在商场专柜犹豫半天,最终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导购小姐热情地问他要买什么款式的鞋,不等他答话就开始介绍当季最流行的男款。而他耳根子微红,若无其事地回答说:“有没有女孩子一眼就会喜欢的鞋子?”
在导购小姐挑出来的几双鞋里,他一眼看中了这双。
说不出为什么,他直觉这鞋穿在周安安脚上一定很好看。
陆嘉川慢慢地蹲下身来,在鞋盒里拨弄片刻,找到了那张卡片。
卡片上的自己干净清隽,是他一笔一划用心写下的,上书一行小字:致话唠周安安小姐,这是债务之一。
他看了三遍,几乎将那行小字看到认不出熟悉的字眼来。
最后手一松,纸片轻飘飘落在地上。
为什么属于周安安的一切,都会出现在薛青青的家里?
一件是巧合,两件是巧合,那么这张写有他本人字迹的卡片难道也是巧合吗?
脑海里一时之间浮现出很多念头。
也许她们是朋友,薛青青从周安安那里得知了他这个傻帽冤大头,于是也跑来瞎掺和,凭空闯入他的人生。
也许她们是姐妹,要不然为什么声音身材都那么一致?
也许……
他可以找到很多的解释,每一个都科学又合情合理。
可潜意识里,他却摈弃了这些合乎情理的原因,慢慢地找到了另外一丝头绪。
他还记得第一次阴差阳错与她发生关系那夜,她泪光模糊地望着他,轻声问出一句:“如果我说,我早就爱上你了,你信不信?”
他说不信。
而她是怎么做的?
她轻飘飘地笑了,如同开玩笑一般又问:“那要是我说,其实我就是你之前喜欢的那个人,只是变了一张脸,你信不信?”
他曾以为她在开玩笑,还因此大发雷霆。
可这一刻,陆嘉川蹲在鞋柜前,头脑似乎遭到重击。若那个女人就在他眼前,再一次问出同样的问题,他会如何作答?
他也许再也无法像当日那样轻而易举对她说出那三个字:“不好笑。”
曾经忽略的无数细节在这一刹那重返眼前。
他记起了在大礼堂的后台,那个陌生男人一把拉住薛青青的手,笃定地叫她周笙笙。
他记起了第二女人周安安来到他家时,对着那两只周笙笙抓的小狗公仔问个没完,感兴趣程度超出想象。
他记起了不论是周笙笙还是周安安,都习惯了不顾他人目光,在大街上想笑就笑,毫无形象。
他记起了如今的薛青青也是这样。
还有什么?
他浑身发抖地站起身来,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还有她的过肩摔,每一个动作都与周笙笙一模一样。
还有儿童病房里的四个孩子,那样笃定地对他说:“刚才周姐姐来过。”
还有她的声音她的姿态她的神情她的一切。
……
陆嘉川握着手里的钥匙,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他艰难地喘着气,仿佛溺水的人,又仿佛脱离了水的鱼。
要从哪里下手?
他需要真相,哪怕真相就摆在眼前,他却觉得除非自己疯了,否则绝对不能往那个方向揣测。
大礼堂后台那个男人认识她对吧?
想到这里,陆嘉川霍地转过身,飞快地朝自己家中走去,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最后他从茶几下面的一堆广告单里找出了那天大礼堂的节目演出单,在他与薛青青的节目之前是个魔术表演,表演者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飞快地搜寻着那些小字。
定格。
小男孩叫做郑南风。
陆嘉川像是不知疲惫的机械一般,又拨通了刘承东的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老三的未婚妻是警察吧?”
刘承东一愣:“干啥?”
“把她电话给我。”
“艹,你是不是人啊,兄弟的女人都敢乱动主意?我真是小看——”
“刘承东。”他一字一句打断那头的人,语气前所未有的焦虑,“把她电话给我。”
刘承东听出他口气不对,不再贫嘴,只说:“我怎么可能有老三女人的电话?你等我下,我给老三打个电话,就说你有事要拜托他女人帮忙。”
“谢谢。”
两个一丝不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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