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得到答案的晏祁,见那人进来又出去的,已经不下三五次了,这回又急切地往外跑了,便转而询问慧远:“大师傅,这人也生病了么?是不是也要扎针?”
如果那人真的需要扎针,他一定要告诉他,不要怕,一点也不疼!
才怪!
不过,娘亲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他不仅没流血,也没流汗,当然也不能流泪了。
“嗯,他也生病了。”慧远又往药罐中,加了点水,这药就是这样,不断熬不断加水,才能将药性都逼到药汤中去,最后剩下的那一小碗,才是最管用的。
一帖下去,师兄应该就不用往茅厕跑那么勤了,好歹也能将几十趟的茅厕缩短为十几趟。
“真的?”说着,晏祁便往药炉子这边走了过来。
将盖子重新盖上,慧远看了眼凑近的人,点了点头:“真的,只是他不需要扎针。”
不知怎的,慧远觉得他说完这句话后,晏祁原本如熠熠星辰般闪亮的眸子,似是被轻烟薄雾笼罩了般,暗淡不少。
晏祁确实有点小失落,本以为是一个同病相怜的病友,结果那人却只需喝药,不需扎针,这让他心里难免有点失望,他还是得独自一人被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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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厢正赶来接人的步湘汌,一路和谢安娘聊着过来,倒是越发觉得这小姑娘与她合得来。
遂开口相邀:“安娘,不知你明日可有空,我们不妨一起去看看这山顶日出?!”
谢安娘倒是不见丝毫犹豫的,便欣然答应:“倒是不从与人同游赏过日出,只是不知天公可会作美?”
步湘汌一愣,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抬头望了望天,艳阳当空,和风习习,今晚应是不会变天吧!
“现在担心这问题还为时过早,明日自会知晓。若是天儿不好,不去就是。”步湘汌倒是相当洒脱,不甚在意的笑着回道。
没想到步湘汌如此随性,谢安娘怔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倒是我多想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静思苑。
那守门的小沙弥依旧是明净,宛如一棵风中小白杨,笔挺的站在门口,只见他着一身灰白僧袍,手中持着念珠,嘴中还振振有词。
走近了,才听得他这是在念着晦涩拗口的经文。
步湘汌见状,不由想要逗一逗他:“明净小师傅,你可真勤奋,做早课的时间已经过了,怎的还在背诵经文?”
“笨鸟先飞,明净一向愚钝,记性也不如各位师兄,自然是得勤奋点才能追的上各位师兄的进度。”明净一板一眼的说着。
新来的慧觉师伯可是偷偷告诉他,住持当年也是只“笨鸟”,不过住持一直坚信勤能补拙,对于任何事情都从不曾懈怠,才能成长到如斯地步。
见小孩子这么认真,步湘汌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打扰,便鼓励道:“那明净小师傅加油。现在可是能进去了?”
“师傅吩咐过了,让您直接进去便是。”说罢,便又全身心投入,继续背诵昨日所习经文了。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问一声明净小师傅,自己可否进去的谢安娘,见他这么快便沉入到自己的思绪中,也不便再开口打断,倒是被步湘汌一齐拉着进去了。
甫一进入小院的谢安娘,却是眼尖的瞥到了快虚脱的慧觉,只见他正面色泛白,脚步蹒跚的从西北角慢慢挪动着。
慧觉听得院间脚步声,气若游丝的掀起了眼皮,打量了眼进来的人,待看到亭亭在侧的谢安娘后,眼珠子一瞪,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敢自投罗网!
慧觉自从与她告别,在寺中又溜达了小半圈,实在是倍感无聊,便索性回了静思苑。
可没多久,便觉肚中闹腾得厉害,连连上了几回茅厕不说,身上竟还隐隐作痒,扒开衣服一看,这才发现竟是生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让师弟号了一下脉,便见师弟略微沉吟,片刻后问道:“师兄可是近期食用了什么驱火之物?”
要不然身体内的湿火怎的一下子全窜了出来?
稍一思索,慧觉便想到了过度热情的谢安娘很是可疑,开口道:“上午倒是遇上了一个小姑娘,她拿了些茶点招待我,可是她也吃过的。”
“师兄尝的时候,可曾觉得那些茶点有什么不同以往之处?”
慧觉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抽了抽,特别认真的看着他:“那糕点特别辣,算么?”
一说到那口味奇葩的糕点,慧觉犹觉舌头上还麻麻的,那口感实在是不敢恭维。
还以为师兄要说什么的慧远:“……”
眼见师弟似是被他这话噎住了,慧觉一拍脑袋,又补充了一句:“那茶水特别好喝,算么?”
准备好好分析分析的慧远:“……”
这都什么跟什么!师兄,求别闹!认真点好么!
殊不知慧觉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那些可都是他发自肺腑的点评!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换一条路,慧远细致入微的提出了疑问:“那是什么茶?汤色如何?气味如何?”
师兄近些时日都是与他同吃同食的,只今日外出入口了小姑娘招待的吃食,那问题应是出在这上面了。
况且,历来茶水中最是易掺入药物的,只不知那小姑娘为何要行此一招?要说害人之心,应是没有。
毕竟师兄也只需比平常多跑几趟茅厕而已,身上的疹子不日之后也会消下去,说起来并无大碍。
转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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