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起身要赶人:“随你随你,快走吧,我就只记得这些了。”
余念见问不出其他的了,也不打算多留,临走前,她又说:“王姐,你也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才想着要接触我吧?”
“说……说什么废话呢,快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快走!”她说话时结巴了一下,像是恼羞成怒一般,狠狠关上了门。
余念心头一暖,即使平日里再冷峻,对世间百态再漠不关心的人,或许在心底深处也有一片独属于自己的伊甸园,不容任何人闯入与触碰,日日细心守护。
那么莫言呢?他的伊甸园究竟是一片乐土,还是永无止境的绝望之海呢?
余念当即就跟黄山警局报了案,提供了侦探的姓名与身份,希望警方能尽快找到这个失踪的男人。
这条路走不通,她也只能换一条路走了。
很显然,侦探一定是知道什么,所以才消失了。
那么,他究竟知道什么呢?
他消失的那天是四月十四号,按照祁月的口供,侦探应该跟踪了她一整天……
对,余念又找到借口去调查祁月了。
既然她说那一整天都被跟踪了,她有不在场的证明,相对的,她也是唯一一个能得知侦探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人。
破绽终于出来了。
时隔一天,余念再次拜访了那个气质高雅的女人。
祁月在布置精美的庭院里喝下午茶,暖色的日光晒在她的侧脸上,像是一层薄纱笼罩着纤弱的绒毛,发白发亮。
她微微一笑,朝余念点头,“又见面了。”
“很巧,不是吗?”余念的目光坚定,一丝笑意全无,“我想问太太一个问题,你说过,四月十四号那一整天都被私家侦探跟踪,我原本想去跟陈女士咨询有关你不在场证明的信息,结果她病的厉害,只说了调查事务所的位置。我也去过了,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至关重要的侦探失踪了……你是最后一次见到他的人。或许,我可以从你这里问出什么。”
祁月依旧不慌不忙,说:“我可以帮到余小姐什么吗?要说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倒不如说陈太太,哦不,应该是陈女士是最后一个与失踪者联系的人。毕竟那天跟踪我以后,他就把照片发送给了陈女士,当晚就朝我发难,难道不是吗?”
余念也知道这一点,但是陈琅现在的样子,根本提供不了真实度很高的证词,更何况,她是否能相信那一份证词呢?万一这里面也有祁月做的手脚……
但从常理上看,如果侦探在跟踪完祁月以后,很快就和自家客户联系了,并且远离了这个女人,那她就一定不是“制作”侦探失踪的人。
该死,她本该查到什么的,结果线索一次次断了。
这种时候,除非有奇迹发生——譬如陈琅清醒了,可以根据她的推理给出至关重要的讯息,这样一切才会真相大白。
“还有,余小姐的态度好像有点问题。你应该是侦讯,而不是质问。你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明我与这一桩桩杀人案有关,所以,在你找到证据之前,请不要扰乱我的生活,”她顿了顿,忽然嘲讽一笑,“我的‘幸福’可来之不易,这是我辛辛苦苦换来的。”
祁月又下了逐客令,而余念也确实没有滞留不去的道理。
她不甘心,走之前,又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说:“对了,关于你的身世,我了解了一些。你曾经被人贩子,也就是银面拐走,是一个男孩子救了你,对吗?”
祁月的表情总算有了一点变化,她的笑容渐渐褪去,冷淡地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记不太清楚了。”
“我上次给你看的照片,你还记得吗?那个男人,就是曾经救过你的人。”
她攥住门把手的指节终于收紧,泛起一点青白色,细声回答:“哦,那么代我谢谢他。再见,余小姐。”
“再见,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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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集
天色渐暗,迟暮的街道,路人稀少。
等光线压低到某种晃人眼球的境界时,废旧的路灯骤然燃起,黄澄澄的一片,直达目不可及的远方。
已经快要年底了,又大了一岁。时光不留情,稍纵即逝。
余念将手抵在唇间,轻轻地呵了一口气,从她的嘴里呼出白蒙蒙的热雾,瞬间包裹住冰冷的掌心。
余念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说:“快要过小年了。”
“嗯。”沈薄也勾起嘴角,笑意浅淡却又恬静。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祁月的事情,强迫自己不要精神紧绷,但那种忧虑还是隐隐作祟……像是一个人强行要掰开她紧攥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如若掉下去,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余念活的太累了,她无时无刻不在工作,总有新的案件吸引她,诱导她去探究真相……或许她应该给自己留一点个人空间,而不是总这样以身涉险。
但她做不到,她这种人恐怕是最容易过劳死的吧?
“还在担心吗?”沈薄很体贴她的情绪,难得话少。
“我心里有点不好受,隐约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却找不到她任何破绽,拿她无可奈何。我觉得自己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工作,就因为我有好奇心,想要解开这些谜底。有时候我会想,我这样做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那些人活的糊涂,却很幸福;他们一无所知,所以不会被好奇心所折磨。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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