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萍当即乘了辆没有薛府标记的马车出府,叫人赶到和瑞王府前大道相接的一个小巷子里,她掀开帘子往外头张望,瑞王府前守备的侍卫比平日多了一倍不止,只有穿着官服的太医来来往往,出入的下人都是一脸愁苦之色,看起来的确像家主人病重难治的样子。
但薛云萍是不信的,二月十五在金楼观情迷意乱之时,她问二皇子即将就藩,如何兑现当初迎娶她为侧妃的承诺,二皇子隐约透露过一句,已有了打算。当时二皇子身强体健,如今这才过去多久,无故就生疾难治?
虽则心里觉得是计谋,但到底事关终身,她也不是要见二皇子,只要得一句口信安个心就好。
“把这个送过去。”薛云萍想了想,让丫头递出去一个盒子并几块用来打点的碎银子,交代赶车的人:“送到二皇子府的安总管手上,就说是金楼观遇见的故人送的。”二皇子病重,送补品药材的人极多,这一份包装成礼品的样子,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薛云萍敢这么做,一是自信美貌,二是手里握有玉佩,和二皇子说好了,玉佩权当定情信物,成亲时陪嫁。
小安子是二皇子的掌事太监,如今瑞王府的总管,知道薛云萍和二皇子的关系,薛云萍找小安子的思路是没错的。只是她没想到,如今卫芙虽然嫁入睿王府没几天,却已将府里的事牢牢把在手里。
“故人?”卫芙打开盒子,抽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愿君勿忘琼玉之约,是安是危,诚望告知。”
卫芙水波不兴地将纸条原样放回,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安子,“哪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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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先前就二儿子夏承毅的婚事问过丈夫的意见,安南侯对自家外甥女自然是满意的,且幺儿媳妇不是宗妇,责任不如长媳重大,因此听罢只说一句:“凭夫人做主罢。”
这几日二皇子病逝越来越重,林氏将东齐公主和亲的事又翻出来想了一回,如果二皇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样的勋贵人家顶着皇帝的丧子之痛办喜事太打眼了些,反正儿子的年龄大了,早日定下来也好。
想明白了,当下就出门往往薛府去。
第八十八章
管事娘子水芝站在院门口道,“太太,老爷已经在屋里了。”
夏氏点点头,她刚从百善堂请安回来,天色还未大亮,即使是三月也还是有些湿寒,掀帘子进屋,冷热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薛世铎原本坐在榻上,看到夏氏进屋便站起身来,从手里递过去个暖手的小铜炉。夏氏自然而然伸手过去,指尖冷不丁触到丈夫的手,上头因着年岁渐长生着些薄茧,传来的暖意熨帖舒适叫人不舍得放开。
这还是薛世铎先前受伤时两个人养成的习惯,夏氏一僵,猛地抽回手,薛世铎下意识地想握住,两厢一错,手炉“咚”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摔得炉盖、轴承、炭火散了一地。夏氏嘴唇张了又合,终是别过头,清清冷冷地说一句“对不住。”
丫头们打扫地面、搬炕几、提食盒、布碗筷,屋子里的动静很快多起来,冲散了那些复杂难言的情绪。
自打夏氏生病之后,这一向和薛世铎见得很少,真个做到了相敬如宾,彼此礼貌疏离得和不常上门的客人似的。前一日娘家嫂子林氏上门来透露了些意思,想为侄儿夏承毅求娶晗姐儿为妻,夏氏避无可避,又因为薛世铎近来衙门里的差事总是忙到很晚才回府,惟有早上有点时间,只好请了薛世铎回院子里一起用早膳。
夏氏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薛世铎沉吟半晌,道:“安南侯府是百年的世家,舅兄和嫂子都是明事理的人,诚毅这孩子呢也是个肯上进的,若是单看这些,这的确是一门好亲事。”
夏氏点头,以示赞同。
薛世铎话音一转:“但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始终是冷暖自知。这事儿要看两个孩子的意思,若不能互生欢喜,便是门第再般配,也不过是徒增恼恨。”
坐在对面的丈夫拿调羹一下一下舀着瓷碗里的粳米粥,虽然一把年纪了但举手投足仍斯文儒雅,只是仔细看时,却能看到鬓角有一根半白的头发,夏氏心头一酸,这样的一个人,被她误了半辈子。
他说的对,不能互生欢喜,便是徒增恼恨,“我并未当场应承嫂子,先和你说一声,若是觉得合适,我再探一探晗晗的意思。”
木樨打起帘子,“老爷,太太,谢表姑娘过来了。”
屋里的两人还未点头,谢巧姝已经进了屋子站在珠帘隔出来的外间,后头跟着的丫头手里提了个食盒,她微微地诧异一笑:“表哥也在呢。”谢巧姝这几日在薛府各处走得勤,她天然有股让人难以见外的气质,已和众人十分亲近,若是她当真不知薛世铎在,倒不能说她失礼。
谢巧姝说话的时候抿唇一笑,她五官本来就生得精致,这一笑更显得眉梢眼角都有光华流转,说完这句话不再看薛世铎,静静站立在外间,等夏氏出来了,打开食盒端出一盒糕点,“我做了一盘玫瑰水晶糕孝敬姑妈,姑妈尝了之后觉得好,让我给大嫂子送一盒过来尝尝。”
薛世铎饭还未吃完,这时候也不好立时提脚就走,他本就不是别扭的人,既不好走便索性坦然端坐在内间,加快速度吃饭。
那一盘糕点个个都半寸见方,琥珀色的半透明冻里面影影绰绰有各色的玫瑰花碎瓣,晶莹剔透让人见之生喜,夏氏挟起一块送到嘴里,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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