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地“恩”了一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他从未想过,终有一天会跟她做到这样的地步,明明,他想随时随刻都有她陪在身边的。
方淮也不愿多想,对他来说,他已经放弃与傅臻争夺她了,他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傅臻能好好待她,其实,他也不过是不想让她太过辛苦而已。
“暖暖,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
她点头,弯腰坐了进去。
计程车缓缓地启动,她回过头,看着他的身影越离越远,直到再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仍然不肯收回目光。
那种担忧,从一开始就没有褪去过,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能替他承受一点。
她想,或许,跟他这样渐渐远离,会是最好不过的吧?她跟他走得越近,带给他的,也只会是麻烦。
倒不如就这么地沦为熟悉的陌生人,在无人知晓的时候,为彼此而祈祷。
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计程车快到爵园的时候,傅臻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过来。
她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一头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她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
“在回家的路上,快要到家了,刚才没有听见手机在响。”
她唯有找这么一个借口,也不愿意把与方淮见面的事告诉他,毕竟,傅臻的性子她还是知道的。
她怕,她怕一旦自己坦白,他会对方淮做些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随后,便传来了“嘟嘟”声。
叶暖有些莫名其妙,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最后只能重新收起来。
计程车到达爵园门口,她给了车资下车,远远便瞧见了那站在大门口的身影。
傅臻身穿家居服,就站在门口的位置,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不定,让人无法得知他此刻的情绪。
叶暖实在没有那样的心情去应付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以后,便打算越过他入内。
没想,在擦身而过之际,手腕却被他猛地攥住。
她抬起头,男人如黑夜般浓郁的眼眸随即印入了她的瞳孔内。
“叶暖,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
“我知道。”
她挣脱他的手,大步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男人尾随进入,看着她竟直接走向二楼,不由得冷哼一声。
“一个女人在外,三更半夜才回来,连我电话都不接,叶暖,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到眼里?还是说,你跟一个不能告诉我的人见面了?”
她猛地顿住了步伐,转过身来面对他。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听见手机在响,才没有接你的电话。况且,我为什么必须得接你的电话?”
她这句话显然激怒了他,他大步走上前,攥住了她的手。
“就凭你是我的老婆!”
他不提这个还好,他一提这个她就来气。
当初,她本就不想不愿嫁给他,是他,用那种恶劣的手段逼得她成为了他的妻子。
而到如今,她便成了这种不得不妥协的状况。
从一开始,他可曾有问过她的意见?
叶暖仰起头看他,胸口因为怒火而起伏不断。
“老婆?傅臻,你觉得我是你的老婆吗?我们当初是怎么结婚的,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他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你这是在恨我?”
她冷笑。
“我又怎么敢恨你?我的生活我的一切都必须依赖你,我唯有顺着你,才能继续活下去,不是么?”
她用这种自嘲的语气说话是令他最不悦的,男人抿着唇,那微眯的黑眸显然就是发怒的前兆。
就唯有这个女人,就只有她才敢用这种态度对他说话。
“若这么说,你觉得你有哪一方面是顺着我了?你哪天不是跟我顶撞一番才高兴的?”
叶暖不吭声,侧过脸不去看他。
她越是这样,他便越是要她看着他。
他伸出手,强行攫住了她的颌首,逼她必须正视着她。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没能从她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是啊,就算他再怎么去强迫去掠夺,他就不曾进驻过她的内心,自然,她便不会理会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否会伤害到他。
“叶暖,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他接近低吼出声,她的睫毛一颤,半晌后只吐出了一句。
“我累了,我想上楼去睡觉。”
他看着她的脸,到底还是松开了手,她的身形一动,缓慢地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二楼的拐弯处。
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体会过的无力感,头一回在叶暖的身上品尝了个彻底。
就唯有她,才能让他觉得狼狈不堪。
男人抬高手,抹了一把脸。
许久以后,他转过身,大步地走出了爵园。
叶暖是在第二天一早醒过来,才发现傅臻根本就没有回房。
她到浴室去洗漱,随后便下楼去吃早餐,各大报纸杂志仍然可见关于方家的新闻,她没有一点遗留地翻了个遍,那紧蹙的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有松开过。
下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方淮的父亲最终被发现因为高血压而送进了医院,就在今天下午去世了。
她看着那报道,脑子里一片空白。
昨晚方淮的那一脸苍白仍在眼前,她知道,方淮到底有多害怕自己的父亲出事,可越是害怕着的事情,便越是以猝不及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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