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可以看到自己的嘴巴张开,然后说出了一句话,但是她却无法听到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她自己说了什么。
她的脑袋居然又秀逗了!
而后,她看到翟宁居然点了点头,听见他道,“我不是翟宁。”
这句话犹如一道雷劈到安殊的头上,让安殊哆嗦了一下,一下子清醒了。
我不是翟宁……我不是翟宁……我不是翟宁!!
他如果不是翟宁,那他是谁?
那真正的翟宁去哪里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有魄力有胆识如此直爽了当的说出自己不是翟宁?
他难道就不担心她宣扬出去吗?
仿佛知道安殊是怎么想的一般,翟宁开口道,“我已经清醒过来两天了,刚刚清醒过来时,就在这屋子里,”而后,他画风突变,很不好意思般羞涩的笑了笑,道,“当时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态度
然后他问她,“你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安殊呆愣愣的,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个世界已经玄幻了,她感觉自己一辈子的玄幻都发生在这几天的时光里,让她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如果真的有上帝,是不是上帝现在喝醉了,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然后会在陡然间,恢复原样和真实。
翟宁默然,而后问道,“你和他……”
他……他用了一个他字,让安殊的脑袋又不够用了,他是翟宁,但是他又不是翟宁,他的身体是翟宁,但他的灵魂已经变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灵魂。
安殊小心的望着他,沉默了片刻,而后慢慢道,“你的这个身体,他是我曾经的男朋友。”
“曾经?”翟宁在心里衡量这个词汇的时间价值,然后疑惑问道,“男朋友?”
这个不解的词汇让他懵懂的眨了眨了眼睛,安殊看着他的神情,猜测问道,“你之前……是多大?”
翟宁的表情变得非常的微妙,他慢慢道,“正值束发。”
束发?那是什么?
翟宁的状态给安殊的感觉是非常混乱的,时而疏朗、时而高雅、时而威严、时而如同稚子一般。
这时,他的状态又变了,根据安殊提供的两个词汇,带着主观色彩的猜测问道,“男朋友,曾经的,也就不是单纯的指代异性友人,我在他的家里看到他和他母亲的照片,没有其他关于妇人的相关物品,也就是说尚未成婚,难道是外室?”
他的手指互相摩擦着,很想要确认现在所有不确定的东西,带着急迫和彷徨,所以胡乱猜测着,故意引安殊吐露出更多的信息。
安殊凌乱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好气道,“看你说话的方式,也不知是从哪个古董里面挖掘出来的,我口中的男朋友,指的是确定关系,相互爱慕的情侣。”
翟宁很随意的点点头,一针见血道,“没有经过双方家庭认可的关系?”一句话就道破了两人的,安殊和翟宁只是谈恋爱,而没有真正确认关系的情侣,他们还是学生,也没法确定关系。
但是安殊今天过来也不是打算和翟宁谈情说爱,更不是来和他聊天的,她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是和翟宁摊牌。
在那段充满了晦暗的回忆里,随着安殊死亡,其中的痛苦、高兴、迷茫,对翟宁的那份在意和爱意,一切都已经化为灰烬,她过来,是为了和翟宁有一个了断,不管那段记忆是否存在,他对翟宁已无任何挂念,可是,老天爷对她开了一个玩笑,翟宁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翟宁,变成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在自己一梦黄粱后,这种颠倒灵魂的事情也不出奇了。
如果她不来,翟宁一个陌生的游魂,无牵无挂的,想必另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
他的这具身体除了一个表舅,再无相熟之人,想必之后他和她自然也变成了陌路,偏偏她来了,两个人还在这里坐下来胡说八道。
可谓天意弄人。
安殊累了,从学校里坐车过来,就这么一会儿的路程,她就已经累了,身体似乎变得非常容易疲倦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心累,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彻底改变了她对世界的认知,对自己的认知,和对周围所有事物的认知,所有的信息进入脑海中进行处理,再反馈,让她累得慌,大脑cpu旋转的速度也似乎变得呆滞堵塞,时常有种会被烧坏的错觉。对于翟宁,她的心中没有任何的想法和要求,无欲则刚,于是对翟宁道,“也可以这样说。”
翟宁再次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不起眼的瞥过,而后道,“如何称呼?”
安殊困倦的揉揉眼睛,道,“我叫安殊,平安、殊途同归的意思。”
翟宁拱手,称呼道,“安姑娘。”
这个老古董……
不过看他的这个样子,应该不是一个年长的老古董,束发之龄,这应该还是小孩子吧?
那个姿势,配上他的样子和穿着,有些搞笑,安殊却没有笑,她看着翟宁,怠怠道,“我们这里只有长辈称呼不知道名字的陌生小女孩叫姑娘,年纪相仿的直呼其名,如果是尊崇的对象,正式场合可以称呼小姐或者是女士。”
翟宁从善如流,道,“安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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