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走近,皇后抬手朝着冬暖示意了一番,冬暖立即转身捧了一只方盒快步走了过来。
徐盈目光一扫,便看到那是一只檀香木的方盒,上面刻有精巧复杂的花纹,皇后伸手拿起那只方盒,轻巧地打开,便从内里取出一枚通身碧绿的玉佩来,莹润生辉,正面雕着一把琴,反面刻着半句话:莫不静好。
皇后拿出玉佩后,伸手拉过徐盈的手,将这枚玉佩放入她的手心之中,微微一笑后开口说道:“盈儿,你将这枚玉佩好生收好,这可是我们周家女传给自己儿媳妇儿的东西,你手中这枚与琛儿腰间挂的那枚羊脂玉的便是一对儿。”
徐盈听罢,忙应声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女自当小心收着。”说罢抬头,却不经意瞥到谢堇琛腰间那枚玉佩,通身莹白温润,刻着她那枚玉佩上书那句话的上半句:琴瑟在御。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将目光收回来,徐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句在《诗经》中的句子,心思微动。
见徐盈将玉佩好生收起来,皇后的面上不禁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来,拍拍手笑道:“在这里陪着我们这几个长辈也太过无聊了些,琛儿,带着盈儿去御花园中走走,盈儿,你也好好逛逛,以后这宫中,还是要常来的。”说着,还对谢堇琛使了一个颇为意会的眼色。
谢堇琛心中对皇后这番作为颇为无奈,却还是认命地回道:“是,母后。”
见状,徐盈也只好对皇后行了一礼,应道:“臣女遵命,皇后娘娘。”
说罢,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出了殿门。
谢堇琛与徐盈二人一路无话,直到行至湖边时,谢堇琛率先停住了步子,徐盈见状,便也停了下来站定。
谢堇琛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徐盈,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道:“徐姑娘,容我问一句,你家中,可是从未想过将你嫁入皇家?”
徐盈闻言,缓缓开口答道:“回殿下,是。”
听罢徐盈的回答,谢堇琛又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徐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我说,我愿意用以后的日子来证明这不是一件错误的事,你可愿信我?”
徐盈顿了片刻,终是微微点了点头。
回宫路上,郑氏拉着女儿问她与太子出去说了什么,徐盈只是笑而不语,郑氏见她如此,便不再开口。
翌日,虞府上下早早的便开始忙碌起来,为今日二小姐的及笄礼做该做的准备。
巳时,徐氏正立于东房台阶位等候宾客,担任有司的是虞墨好友的妹妹,闺名叫做景舒的,同容筝也是经年的好友,现托盘立在西面台阶下。
与此同时,各位受邀来参加容筝及笄礼的夫人们,宾客们正立于房外候着。
而此刻的容筝,方才沐浴过后,在白兰的伺候下换好采衣采履,行至东方内,按捺下心中的紧张,端坐着等候仪式开始。
正紧张着,容筝忽而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便对白兰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白兰闻言便领命而去,过了不久一会儿,就回来了,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对容筝说道:“小姐,是夫人请的正宾来了,您猜猜,为您担任正宾的是谁?”
容筝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答道:“猜不出来。”
只见白兰兴奋地说道:“是安阳大长公主!”
“顾祖母?!”听闻白兰的话,容筝也不由得惊了一下,开口问道。
“没错!小姐,正宾到了,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白兰不禁开口提醒容筝道。
容筝一听,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行至门口,等待着仪式的开始。
门外,虞纪与徐氏看着周氏从马车上下来,连忙上前迎接,对周氏抬手作揖行了一礼后方才说道:“大长公主能来参加小女的及笄礼,我们夫妇万分拜谢,请公主上座。”
周氏听罢后摆摆手,说道:“阿筝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若是你们不请我来当这个正宾,我可是不应的。”
只见虞纪与徐氏相视一笑,躬身将周氏请入了正宾的席位上,随着周氏的就坐,其他的各位夫人宾客们便也相继进了门,各自安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待到宾客们都落了座,虞纪与徐氏也便坐到了自己的主人位上。
抬手让正在奏乐的乐师们停下了,虞纪站起身来,走到厅中,先是对着周围的各位宾客们作了一揖,之后便开口说道:“今日,是小女及笄的日子,虞某在此感谢诸位的大驾光临,下面,小女虞容筝及笄礼正式开始。”
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女入场拜见诸位宾朋。”
说罢后便退了回去。
待到虞纪回去,担任赞者的徐盈穿着一件天丝锦广袖交领襦裙先行走了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而后,容筝梳着双鬟髻,穿着一身缁色绣朱红色锦边的深衣,缓缓自内室走出来,行场地中的时候,转身面朝向南方,恭敬地向观礼的诸位宾客躬身行揖礼。
之后便面向西跪坐在自己的席位之上。
徐盈眼带笑意地走到容筝身边,伸手拿起摆放在一边托盘中的木梳,小心翼翼地散开容筝的发髻,一头青丝便这么如瀑般散落了下来,披散在肩头,徐盈象征性地梳了几下,便将木梳放到了席子南边,而后便起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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