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
两个人终于还是到了离心离德的这一步。
她茫茫然正要走开,突然看到几个人从“银河”里走出来,一行人有男有女,光鲜亮丽,其中就有她那号称去加班的老公。
她可不想被当成来抓奸的小媳妇,只好飞快地朝一辆大车旁一躲。
方才那位佳人打定主意要赖上萧樾,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他身旁,周围人多,萧樾难以脱身,心里叫苦不迭。
程跖买单,出来得最晚,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他车边的姜玟桐。
他笑了笑,也不戳破她,只对萧樾说:“你不喜欢这姐姐早说嘛,我倒看她很顺眼,我把人带走了。”
可谁知佳人仍不满意,还在用那一对大胸蹭萧樾的手臂。
萧樾忍无可忍,一双眼里都是戾气,他推开她,恶狠狠道:“你他妈明天不用来上班了,给我马上滚。”
程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顺便搂住了佳人的腰,也正好挡住了姜玟桐跑开的身影。
几辆车轰隆隆远走,姜玟桐终于舒了一口气。她在这条街上又走了两遍,硬是没看到丛容。
正要上车打电话,车边溜下一个人,披头散发、傻笑嘻嘻的,可不就是丛容?
上了车,丛容还在胡言乱语,说着她陈芝麻烂谷子的爱恨情仇,姜玟桐只好高声打断她:“容姐,送你回哪个屋?”
丛容打出个嗝:“回方墅。”
姜玟桐跟了丛容一年多,对她那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多少有些了解。她多年前丧夫,现任老公高山是宁阳城首屈一指的地产商,虽然可供她衣食无忧,却也带来了几个大麻烦。
其中两个最大的麻烦是高山的一双儿女。两个孩子刚上大学没多久,比人精还人精,尤其是胞姐,不爱住校,整日在家里暗搓搓跟丛容对着干,她这一阵头发都快秃了。
快到方墅院门口,姜玟桐老远看到一个男孩立在院门前抽烟。他也穿着t恤和慢跑裤,头发还滴着水,像是从哪里刚运动回来。
方墅在玉流湾独门独户,这个年纪的男孩,除了高山的亲儿子,不做他想。
看到车灯,男孩踩灭了烟,让开了半条道。
为什么是半条呢,因为还差半条,姜玟桐就能把车开进去了。现在堵在大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她只好推门下车,又拖下已经人事不省的醉鬼,讨好地朝男孩一笑。
谁知道,男孩轻飘飘地瞥了她俩一眼,双手插兜,就这么走了。
“……”
最后,丛容是两名保安把丛容架回家的。因为姜玟桐溜车了。
她下车时忘拉手刹,正好停在一个小坡上,车正缓缓向下滑去。等到她终于爬进驾驶室,她感觉自己的澡又白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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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玟桐来回开了两个多小时车,整个人都快散了架。她以为回来面对萧樾又是一场暴风骤雨,没想到家里竟然还黑着灯。
萧樾并没有回来。
她奔忙了一整晚所积攒的怒意,忽而又变成了失落。
卧室里有一幅巨大的婚纱照,画中人穿着价值不菲的婚纱,倚在男人身旁浅浅笑着,他们看上去登对又甜蜜,仿佛是对她现今际遇的莫大嘲讽。
如果知道那孩子保不住,她当初一定不会选择结婚,那么,她和萧樾还能继续做朋友。
即便做不成朋友,至少也不会像这样形同陌路。
姜玟桐在婚纱照前愣了半天神,又去冲了个凉,等她终于在电脑桌前坐下时,已经过了零时。
方才丛容发来一条微信,说明天大概率起不来,让姜玟桐替她去路演。路演本身不难,可丛容在酒吧浪费了一晚上,一点也没做。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q群78.37.11.863
比抓到老公去泡夜总会更惨的,是困到睁不开眼了,还要做。
诸事缠身,她把先前抽出来的那张纸忘得一干二净。
萧樾其实从“银河”出来就往家走了,车开到揽月斋前,他鬼使神差地下了车。
这家老字号早已打了烊,他挨个骚扰了好几个哥们,才终于敲开主厨的家门,抱出了一盒热气腾腾的绿豆糕。
等到他兴冲冲地回到家时,迎接他的,却是黑黢黢的屋子,和一张冷冰冰的离婚协议书。
萧樾知道自己混蛋,他曾经想象过,如果姜玟桐提出离婚,他要用一百种一千种方法折磨她,让她像当初求他收留她一样,哭着求他不分手。
可这一天终于要来时,他却只是想:
算了。
他一个人开车去了海边。
三年前,他在这里向她求婚,她眼泪婆婆地保证,生下孩子就离婚。
那时的他欢喜尚在眼底,转眼心就凉了半截。
她轻易就相信了他那晚的狠话,在他面前变得胆小又卑微,无论他后来对她如何冷淡,如何冷嘲热讽,她从未生过气。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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