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两银子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京城里好些逐渐落败的公侯之家的小姐出嫁时,可能也就只有这么多的嫁妆。
然而这样一笔在旁人眼中已经不算小银钱,在徐大太太和范氏眼中却是不值什么的。
尤其是范氏,出身于从来不知缺钱为何意的暴发户盐商之家,区区五千两银子,算起来都不够她几个月花销的。
只是今日她们的目的并不是要贪张家的银子,而是摸住了柳茹的命门,想要让越来越爱财如命的柳茹心痛罢了。
事实证明,徐大太太和范氏的这个计策效果非常好。
柳茹用两株百年老参外加五千两银子将徐家抢走的东西给换回去之后,当天就一病不起,虽说性命无碍,但也日渐消瘦,急得张莹整日以泪洗面,整个张府都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张通判对柳茹也的确很上心,看到她病倒在床,便将手上的公务暂且抛到了一边,不但亲力亲为的照顾柳茹,更是将信阳府的大夫都找了个遍。
可柳茹这病纯粹是心病,她好不容找到了晋宁郡王府当靠山,又风光的嫁给了张通判为正室夫人,更凭着自己的影响力,让张通判将张莹记入了张通判家的族谱中,成为了名正言顺的通判小姐。
正值春风得意之时重遇徐家,本想着自己已经有了和曾经欺辱她的徐家对着干的本钱,谁知送去晋宁郡王府的求救信石沉大海,身在信阳府的晋宁郡王世子又对她置之不理,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在徐家人手中栽了个大跟头,成了信阳府的一大笑柄。各种因素积聚在一起,加上她心里怨恨无处发泄,自然就病倒了。
面对她这样的症状,除非柳茹自己缓过来,不然就是华佗再世也束手无策。
相比起张府的愁云惨淡,徐府这边可就舒心多了,徐大太太说话算话,拿了柳茹赔礼的五千两银子,立刻就着手让人以徐明菲和徐二姑娘的名义,安排起了施粥布衣的事情。
信阳府这边一向都比较富庶,只是再富庶的地方也是有穷人的,徐家一放出施粥布衣的风声,当即就有不少人闻风而来,不但领到了吃食,还一人得到了一件质地不错的棉布衣服。
花着柳茹送来的银子,为徐家在信阳府的名声添上一笔光彩,如此好事,着实让徐太太和范氏心里痛快不已。
张家的事情算是完美解决了,徐大老爷派人去打听晋宁郡王世子肖荣的消息也得到了回应。
正如他所料一般,肖荣这次会出手帮忙,的确和徐明菲有关,为的就是徐明菲在天工阁见过那位白老先生。
闻弦歌而知雅意,不需肖荣做任何表示,徐大老爷便找来了徐明菲,让徐明菲试着去说一下,看看能不能劝动白老先生为肖荣诊治。
自从除了游湖那天的事情,徐明菲和徐二姑娘就在府中装病,尽管她暂且天工阁那边的事情放到了一边,也没有进一步去关心自己的那套简易提纯设备,但对于那个自行研究出粗略的简易药物提纯设备的怪老头,徐明菲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之前她想过对方的医术应该很高明,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的医术足以让身为晋宁郡王世子的肖荣如此客气,甚至不惜绕一大圈子来帮她的忙,以便借她的手去说动那个怪老头出手为其诊治。
“我让人查过了,白老先生确实医术高明,不过他性子古怪,甚少出手为人看诊,因此名声不显,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徐大老爷顿了一下,看着若有所思的徐明菲,以为对方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便又接着道,“大伯父也没有勉强你的意思,你是需要去说一声尽尽力就好了,只要你做出了去说服对方的样子,就算白老先生最后不答应也没什么关系。”
这世上什么债都好还,唯独人情债不好还。
肖荣只不过想要徐明菲帮忙出面说和一下而已,并未要求一定要说服白老先生,这么轻松就还掉一个郡王世子的人情债,徐大老爷自然是何乐而不为。
“那我现在就去一趟好了。”徐明菲明白徐大老爷的意思,当即就应了下来。
这会儿刚用了午膳,下午徐明菲也没什么事儿要做,在家里憋了这么久,出去一趟就当做是散心也不错。
“好。”徐大老爷点了点头。
未时刚到,徐明菲便上了马车,按照徐大老爷交代的地址去了白老先生的落脚之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白老先生的落脚之处与天工阁就隔了两条街,马车跑了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红柳扶着徐明菲下了马车,云儿机灵的主动上前去敲了门。
叩叩叩……
敲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来开门。
“小姐,是不是没人在家?”红柳朝着眼前这座普通小院的木门看了一眼,面露疑惑的道。
徐明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笔挺秀气的鼻子嗅了嗅空中飘散的气味儿,嘴角微微一翘:“有人在家,继续敲。”
“是。”云儿得了吩咐,立刻加重了敲门的力道。
砰砰砰,砸得那扇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的木门哐当直响。
“谁在外面啊,门都要被敲坏了!”随着云儿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屋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嘎吱……
木门被人打开,一个长相俊秀,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从里面探出了头,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没好气的道:“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什么事儿啊?”
大清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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