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迪菲一觉醒来,天都亮了,准确说来已经是第二次亮了——话说她已经睡了一天两夜。
在睁眼之前林迪菲先是凝神屏气地用耳朵侦查了一番,确定自己仍合理地待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后,才慢吞吞地从锦被里探出头来,长舒一口气。
饱睡一大觉对任何人而言都是好事一件,对于因病常年失眠的林迪菲特为尤甚,拿她的话来说就是:跟失眠比起来,失恋简直是浮云。
她没谈过恋爱,因此这句话常被注解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林迪菲觉得前所未有神清气爽外加力充沛,伸腿一脚踢开轻软舒适的锦被,贴着绣簟四仰八叉地伸了懒腰,嘴配合地张成夸张的o型,连打几个哈欠,一副无比受用的样子。
思绪恍然飘回到前天夜里。
小蝶被她连珠带且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头皮发麻,门外突然有人通传,说李管家求见。小蝶赶忙开门,逃也似地离开房间。
李福进屋后低垂着头,一副恭敬拘谨的样子。
虽然早已知晓这个被捡回来的小乞丐不是小姐,李福抬眼看到那张皎若秋月的脸,一时怔住,竟恭恭敬敬地弯下腰道了一声小姐万福。
“爱卿平身……那个,管家请起。”平时跟同学开玩笑开惯了,见着人家弯腰,哪怕是系鞋带都要这样调笑一句,如今脱口而出纯属惯使然。
见李福神色凝重满面愁容,林迪菲也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必定相当重要,不由得正襟危坐。
“不知姑娘可知晓早上路过菜市场的大队人马是什么?”言辞间充轫着敬畏之意。
“不知道,我哪里配知道呢,我不过是个挡路碍眼的小叫花子而已。”想起早上挨的几脚踹,她一时火起。
“早上……”李福想了一会儿,“早上的事是李福管教不周所致,还望姑娘多多包涵。”言罢向林迪菲作了一揖。
“呃,你继续说。”林迪菲刚才只是迁怒于人,自知理亏。
“那是逸王府的迎亲队伍,迎的正是我家小姐。”
“可是……”李福面色一沉,似乎想起了某个严重的问题。
“可是你家小姐不见了,又恰巧碰到一个比较像她的叫花子,所以你们决定拿我顶包是不是?”很明显,整整一天的乞丐生活已在林迪菲心上留下了烙印。
“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冰雪聪明。”李福惊道,心想不愧是走街串巷的叫花子,脑子转得就是快,正经人家的女儿哪会立刻想到这个,真是白占了一张好皮囊。
“那为什么不退了这门亲事。”
“万万不可,这桩亲事是当今陛下金口所定,文武百官同做见证,退婚是万万不可的,并且……”
“什么?文武百官,还皇上?并且什么,快说下去!”
“并且官场凶恶,老爷为官不易,若是能找到一个实力强大的依附,对老爷对江家都是十分有利的。”
“那你们干嘛不去把她找回来。”
难不成她跳河了?
“姑娘有所不知,小姐是今日才留书离家出走的,而逸王府的迎亲队伍今日已入府,若大肆搜寻必定会引起猜疑,况且……”
林迪菲发现这位管家极有说书的潜质,话总讲一半,吊人胃口。
“接着说,接着说!”林迪菲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手靠在桌上支楞着脑袋,十足的小孩子听故事的造型。
“况且小姐武艺高强身怀绝技,除非她愿意回来,除非没人能找到她。
“等等,这么说来她是个侠女,这,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李福愚钝不知姑娘何意。”
林迪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开口道:“也就是说,现在我对江家而言,是很重要的人物,是吧?”
“姑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江家买得到的都可以奉送给姑娘。”
“这个嘛,我得好好想想看。对了,有那什么王的画像吗,给我看看!”
“这……”
李福万万没想到她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没有么?”话里的失望之情满得快要溢出来。
“有有有,不过未在此处,姑娘若是想看李福明日就差人送过来。”说的时候不自觉地把头又往下低了一些。
“那好,我就先留下,包吃包住我也不亏嘛!”
……
小蝶领着几个侍婢推门进屋的时候,林迪菲正穿着月白的寝袍在屋中央……上蹿下跳(跳健身)。
小蝶不由得头皮发麻,越发觉得这个来路不明的丫头片子古里古怪,除了那张绝美的脸庞,跟自家小姐简直没有一处相像。
“小蝶,你来啦,那个……我有点饿了,你带吃的来没?”
“带了。小蝶还是先侍候小姐更衣罢,待会儿表少爷和表小姐要来探视小姐的。”
林迪菲觉得当大家小姐和演话剧时当人体道具是同等技术含量的活儿——在凳子上坐着任人摆布(梳妆)。漫长的梳妆期间偶然地朝模糊的铜镜里一瞥,登时被自己惊艳到——美人,如假包换的美人,真真是眉目如画,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因此节约了大把的时间,化妆部分只淡扫峨眉略施粉黛而已,饶是这样,林迪菲仍在凳子上煎熬了一个多时辰。
闲得无聊,林迪菲随手捻起一支芙蓉花,玩了一会,把花瓣枝叶统统拔干净之后顺手用嘴叼住了枝干,这个小动作意味着她正在思考,很认真的思考。
记得从前大考结束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跑回家洗头——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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