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脸上带着笑,看不出什么波澜,依旧弓着腰:“惠王殿下,老奴确实是个奴才,也做不了陛下的主。可这乾清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陛下每天都要见一见小皇孙——”
他伸手指了指小宝,“才能用膳用得香,睡觉也能睡得踏实。小皇孙有这份孝心,太医们也说了多和陛下说说话,做些他喜欢做的事,有助于陛下早日醒来,所以老奴才将小皇孙领了来。难道惠王殿下不希望陛下早日醒过来?”
惠王敢说不希望弘景帝醒来么?哪怕他心里这么想,在外面也不敢这么做,一丝一毫都不敢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安王含笑看着惠王,所以说人蠢没药治,和李德全这个老人j-i,ng对上,这阖宫上下大抵还没一个人能在他手下讨到好。偏偏惠王这蠢货还要自诩皇子的身份,以为父皇人大抵不行了,踩踩这老奴才也没什么,也不想想会不会崴了脚。
惠王一脸吃屎样,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他不说话,倒是安王说上了,“但凡能有益父皇龙体安泰者,本王一概没有什么异议。”
“安王殿下孝感动天,陛下若知,定也会万欣慰的。”
这二人一唱一和,说得都是场面话,却把一旁的惠王恶心得不轻。站起来丢下一句去恭房,人便甩手走了。
小宝扯了李德全衣摆一下,将他拉到外面:“李公公,都是我害你被大伯父给说了,小宝给你添麻烦了。”他有点小愧疚的样子。
李德全见他可爱的小摸样,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不算什么麻烦,小皇孙孝心可贵,老奴能帮一定就帮。”
“但还是谢谢李公公。”
看着这样的小人儿,人的心莫名就会很软。此时李德全就是这种感触,不过他可做不出什么矫情样,轻轻地推了推小宝的肩膀:“小皇孙快进去吧。”
小宝点了点头。
寝殿中弥漫着一股药味儿,四处低垂着明黄色的帘幔。
弘景帝躺在偌大的龙床上,本来威严的他莫名多了一种脆弱感。他的脸有些白,花白的胡须整齐的贴在脸上,也让他显得多了一丝生气,而不是死气沉沉的。
小宝走到近前,认真看了一会儿。
安王状似随意,实则眼睛都盯在他身上。别看他和李德全一唱一和,像似毫无芥蒂,实则怎么可能,现在每多一个人出现在弘景帝身边,都会引来几方人的主意。
哪怕他不过只是个三岁的幼童。
小宝似是毫无察觉这一切,在龙床前的脚踏上坐下。他手里拿了一本书,正是《孝经》。
他目前的功课进度,刚好也是学到孝经了。
小宝将书册摊开,放在膝上,和弘景帝说一句:“皇爷爷,小宝念书给你听。”就开始念了起来。
“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
他念得很通顺,看得出是读熟了的,让安王十分诧异。这大抵安王第一次如此直面晋王家那个聪慧伶俐的长子,到底聪明伶俐在哪儿,而不是道途听说。
要知道小宝不过是个才三岁的幼童,却能做到如斯地步。
“……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 君,终于立身。《大雅》云:无念尔祖,聿修厥德……”
孩童稚嫩的声音回旋在这富丽堂皇的寝殿之中,莫名的少了几分低迷之气,而多了几分生机盎然。
李德全有些欣慰的在旁边看着,觉得让小皇孙来侍疾,这个决定并没有错。
小宝将一整篇孝敬念完,才停下来歇了歇。
李德全端了一杯水,让他喝了去休息一会儿,却被小宝拒绝了。
“今日就算没来侍候皇爷爷,小宝也是要念书的。如今既念给了皇爷爷听,自己也学到了东西,一举两得。李公公你不用担心我,我若是累了,我会和李公公说的。”
“那小皇孙累了一定要说。”
而与此同时,坤宁宫里,代王问魏皇后:“那丽贵人和颖贵人可是处理了?”
此时的魏皇后满心疲累,至今手脚都还有些凉。她靠坐在大炕上,显得有几分心有余悸,也有几分心绪复杂。
“自然是处理了,留着二人夜长梦多。”
“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出不得任何漏子。”代王似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
魏皇后本就不太喜欢这个儿子,如今不过是屈于大势,尤其她和弘景帝多年夫妻,却走到这一步,本就让她心情酸涩难忍,代王却如此不识趣地在旁边聒噪,魏皇后心情哪能愉快。
“本宫又不是小孩子,还用得着你来教?”
似乎看出魏皇后有些不悦,代王忙赔笑解释道:“儿子也是怕出了什么纰漏,母后还望莫怪罪。”
魏皇后并没有怪代王,她这会儿也没这个功夫和心情。
提起纰漏,她不免就想起接下来要办的,忍不住问道:“这个计策可是能行?为何本宫心中竟有些惴惴不安,我和你父皇夫妻多年,万万没想到竟会走上这一步。”
说到最后,魏皇后的神情又黯淡下来。
“母后您别多想,也千万别自责。儿子知道您和父皇伉俪情深,如此这般让您实在一时心情无法平复。可父皇一直态度暧昧不明,但能明显看出他心中是偏向晋王的。若真是这么继续下去,真让父皇耐心耗尽,当朝说出无意本王,这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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