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怂,而是他自打知道代王事败后,便一直心中惴惴,谁曾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了。
“都是你这孽子,若不是你不让下人去应门,又何至于闹成这样?”
闻言,赵祚反驳:“当日那种情形能放人进府?就不提被三叔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留下两家人,还会有更多的人投靠来,府里能都接受下?”
理是这么个理,可人一旦出事,难免会迁怒。
父子二人大吵一架,下人们俱都不敢阻拦。
吵完了,事情还得解决。
如是又熬了三日,惠王左思右想后,进了趟宫。
他什么也没有干,不过就是把魏皇后给出卖了,换取自己的平安富贵。
晋王只听说弘景帝犯病了,便匆匆忙忙进了宫,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问过李德全后,才知晓事情究竟。
惠王为了自保,出卖了魏皇后,将魏皇后早年干的一件事告知了弘景帝。就是因为这件事,弘景帝才犯了病。
德妃当年之所以会死,竟和魏皇后有莫大关联。
沈鸾还在闺阁的时候身子便不好,但只是弱,并没有什么大病。后来进了宫,身子就越发不成了,太医诊了无数次,都是说心有郁结所致。
能是心有什么郁结,自然和进宫,和沈家有关。而这一切本都是弘景帝不愿关注,并极力回避的。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沈鸾有了身孕,彼时还是刘太医的刘良医跟她说过,生下这个孩子会让她元气大伤,有损阳寿。可沈鸾还是坚持如此,并将晋王生了下来。临到生产之前,沈鸾的状态都还挺不错,恰恰在生产时,出了问题。
沈鸾难产了,虽是最后母子平安,到底亏空太过,没熬几年,就丢下晋王撒手人寰。
这件事一直是弘景帝的心病,他一直觉得德妃是天妒红颜,是世事弄人,是她故意和自己作对,才会没了的。
万万没想到竟是皇后在其中动了手脚。
其实惠王也不知道具体情形,他只是幼时听魏皇后说过一次,可就凭这个,已经足以让弘景帝愤怒了。
因为怀疑德妃的死,与韩嫔有些关系,弘景帝至今都不待见庆王。我觉得你是就是了,还需什么证据。
弘景帝下了废后诏书,并赐魏皇后毒酒一杯。
他答应惠王保全他的亲王之位,但作为交换,废后诏书由惠王亲自宣读,毒酒也是由他亲自带过去。
……
坤宁宫。
惠王掩面哭道:“母后,你别怪儿子,都是父皇逼儿子来的。”
大抵是惊怒过了,此时的魏皇后反倒坦然了。
她手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慢慢挪步到凤座前,坐下。
这个位置她坐了几十年,每天她都是坐在这里,接受六宫嫔妃的请安,每年也是在这里,她接受内外命妇的朝贺。
坐了这么久,她熟悉这凤座上的每一条花纹。很久之前就有人说了,说这凤座旧了,应该再换一把。可魏皇后却是没准,她总觉得这凤座换了,就不是她的凤座了。她会焦虑,会不安,还是老物件用了安心。
如今她依旧坐在这张凤座上,可惜她却已经不是皇后了。
弘景帝废了她!
她早就想过了,她死也要死在这皇后的位置上,她不会给他机会让他废掉她的。可如今她却不得不接下这封圣旨,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这圣旨是她儿子捧来的。
弘景帝在提醒她。
次子已经没了,魏家注定要倒,若是连长子都没了,她的血脉,她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若干年后,可能再没有人能记得她这个人。魏家也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这是种子,是灰烬之中仅剩的一颗火星,她必须要留着。
“你可真狠……”
魏皇后嘴里喃喃,也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就好像定了格也似。
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惠王殿下?”旁边有个太监提醒道。
惠王瞳孔紧缩地看了魏皇后一眼,猛地一咬后槽牙,点点头。
太监端着托盘走上去,其上放着一杯酒。
一杯世上最毒的酒。
魏皇后惊醒过来,看着那酒杯上的花纹,缓缓地伸过手去。
“你可真狠!”
她端起,仰头,便一饮而尽。
惠王手半伸在空中,声音卡在嗓子里。
“走吧,你走。”
酒盏从魏皇后手中滑落,她一瞬间老了数十岁,脸上的皱纹也明显起来,声音有气无力的。
“你走吧。”
“母后……”
“你走!”
惠王肥胖的身子猛地一颤,便扭头走了。
当他走到殿门外时,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然后便是宫女的啼哭声。
“魏庶人殁了!”
……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
太阳有些晃眼,他忍不住伸手挡了挡。
他为何要伤心?他本就是被放弃了的人。
既然早就放弃了他,为何他不能放弃她?没道理总是他被放弃利用,所以他不用伤心。
他不用伤心。
弘景帝强撑着一口气下了废后诏书,就倒下了。
龙体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如今病情又严重起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内阁的数位大臣都受了伤,暂时无法为朝廷效力。朝务总压着也不成,弘景帝授命晋王监国。
这已是在明面上承认了晋王的地位,如今也就差个正式的身份。想必这个身份距离不会太远,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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