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亲他。
脑子里反复跳出别人说出的话,季书平收手扶着料理台蹲了下去,“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是你打算用来做饵的人?
我不打算让他做饵了,我想让他站在我身边,真的成为我的人。
是真的到此为止放了你吗?还是继续不死不休的缠着你?
季书平垂着头,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划伤还没被处理。他自己在心里纠结着,然而他的苦恼对象正在楼上看着热闹的喜剧电影,肆无忌惮的对他提出要求,看起来没心没肺。
喜剧总是放得很快,尚雪臣看着投影仪蓝屏很久了,他懒得下床来调这种东西,他反正不是很j-i,ng通这种机器,而且他也看不太进去。
靠着床头正思考着要不要下楼去,他虽然是病人,可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烧也退了。让季书平一个人忙活着,是不是对他太不客气了,他虽然厨艺一般,可是好歹擅长炒j-i蛋。可又有点怕见着季书平难为情。
想来想去,还是磨蹭着下了楼,走到了厨房,就看见季书平正站在料理台边上忙活着。
“要帮忙吗?”
听到背后来人,季书平头都没回,只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不用。”
尚雪臣感觉到了不对劲,不是一点,其实还是挺明显的。在他晕过去之前,季书平还紧紧揪着自己质问他和徐雪士是什么关系,而现在,季书平对他可以说得上是冷淡了。
他想起了在这个房子里做的第一个梦,那时候在梦里,季书平对他说十年了玩腻了,让他可以走了,这个梦让他醒来变得患得患失。原来现实里,对一个人的兴趣才不会维持十年那么久,会突然在你某个梦醒后,“咻”的一下都不见,没有预兆,让你措手不及。
按照他以往的习惯,要是有人和他说腻了,他会像对以前那些炮友一样,斜一下嘴角,耸一下肩膀,一脸的无所谓,转脸就去寻找下一个能陪他共度春/宵的人。所以他该开口接上季书平的那一句不用,和他说,“那我走了。”
可他说不出口,他做不到无所谓了。他只是开口接道,“电影看完了,有些无聊。”
“嗯。”
只简单一个字的回答,把话题说死,好像是不愿意再往下继续聊的意思。
“你在做什么菜?”尚雪臣继续问,有点死皮赖脸的意味。
“法式煎鸭胸。”
“法国菜啊。会不会很难啊?”他其实不喜欢吃鸭r_ou_,觉得有股味道。
“还好。”
“你还挺厉害的,什么菜都会做,好像味道都还不错。”
“嗯,因为绑我的人,送的饭都太难吃。”
“季书平…..”尚雪臣犹豫了一下,“要不我走…..”
“你要是觉得无聊,去客厅坐会儿。这菜时间有点长,煎完还得进烤箱。”
“哦,好。”只差最后一个语气词,他差点就说出了要不我走吧,结果被季书平截了话,虽然只差最后一个语气词,可他还是收了口,没再提了。
等尚雪臣走出了厨房,季书平拿着夹子煎鸭胸的手抖了一下。他刚刚的意思好像是要走?
他如果自己提出要走,这似乎是个可以放走他的契机。他的病一定程度上还是因为自己。
尚雪臣从厨房出来,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摆着的鱼缸里的鱼还生龙活虎的游着。他撑着下巴看着游着的金鱼,小声说着,“你们可千万别死啊。”
季书平的菜真的做了很久。一直等到外面天黑,才等来了他的一句,“晚饭好了。”
尚雪臣拖着步子朝厨房走,坐到吧台边坐下,想起他们曾经在这张吧台上打的火热,他当时还让季书平换张桌子,说是不能用吧台吃饭了,结果现在他不是在吧台边上坐着了吗?
低头看见盘子里切成片的鸭胸r_ou_,他无聊的数了一下,一共八片,想起季书平他妈说过,他很执着于整数,好像是很奇怪的强迫点。
正低头想着,对面料理台上的季书平把一锅奶汤蒸芋头端到了他的面前。他抬头看着季书平,眼睛像是在问他,这一锅黏乎乎的是个什么东西?
“奶汤蒸芋头,你胃不好,这汤养胃。”说完在他对面坐下,“冰箱里没什么r_ou_了,只剩鸭胸和火腿,火腿放汤里一起炖了。”
“哦,挺好的。”怕自己对他忙活了一下午的菜品说得太随意,想想又接了一句,“我还没尝过甜汤里的火腿,想想也挺奇妙的。”
季书平抬头看一眼对面笑着的尚雪臣,低下头去,把餐具递给了他,“那你多吃点。”
“好。”尚雪臣接过叉子,c-h-a着一片鸭胸r_ou_塞进了嘴里,鼓着腮帮子问他,“你怎么在自己家都穿着西装?”
季书平低头看看自己的西装,煎鸭胸的时候被ji-an上了一两滴的油,“忘记换了。”
尚雪臣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发了烧,他一直守着自己,等自己醒来又是忙活着煮粥,又是帮他连上了电影,然后下楼准备了麻烦的晚饭,所以这一身西装才一直没换?
他突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抬眼却看见季书平手背上的伤,“你手怎么伤了?”
“切菜的时候伤的。”
“哪有人切菜伤了手……”原本想语气轻松调侃一下季书平,说出话的时候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然后他起头轻松的语调越来越低沉,直到成了气音,“……手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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