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沈仪祯有点心烦,退回了帐篷里。宵山仿佛明白他在想什么,后脚跟着他进来。
那颗糖果被晒得久了,有点软化,一股烂水果的甜腻味。宵山把包装纸揭开,喂到秘书嘴边。
沈仪祯皱眉,用眼神示意他外面有摄像机。
宵山很有耐性:“拍不到。该拍什么不该拍什么,他们心里有数。”
这个姿势还是太亲昵了,沈仪祯抬手接下那颗糖果放进嘴里。
“吃点东西这么小心翼翼,没意思。”宵山笑话他。
沈仪祯反击:“我不想再被人说和上司纠缠不清。”
他还记得安怜悯的眼神。
宵山像被人戳了痛点,不说话了。
沈仪祯又有点后悔。宵山最近的日子不好过,被停职两个月,又亲自到国务大楼请罪,按妙铎的转述是总统“狠狠地训斥了他”。宵山越来越被孤立,他只有冯继灵可以依靠,在后方几乎别无援手。别的不说,宵山现在在10楼要找个人干活都难,两只手根本伸不开。
相比之下,副部长兼任公关组组长安像是熬出了头。这次航天中心两条人命,她带着公关组彻夜通宵地干活,对外最大程度上地降低了舆论的消极反应,国务大楼那边她又亲自去谈和,总统行政团的人都买她的面子,缓和了指挥所和国务大楼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冯继灵龙心大悦,对她也越来越倚重,人人都说宵山两个月后恐怕就会下台,下一任咨询部部长就是安。
宵山在后方的经验和人脉确实不足,冯继灵赶鸭子上架的决定终于暴露出了问题。
连沈仪祯都觉得宵山有点可怜。这里不是他的战场,做的也都是他不擅长的事情,难免会处于被动劣势的状态。他以前觉得宵山无所不能,现在想想,宵山也不过是个凡人。
沈仪祯小心翼翼地说:“关于安的事情,我那天看到她和我舅舅聊天,关系好像不错。后来我私下里问了问,他们是老熟人,而且总统好像也知道安这么一号人物。”他把妙铎的评语简单复述了一下:“老实讲,我觉得她和国务大楼走得好像有点太近了。”
宵山挑眉:“你舅舅?妙铎?”
“你认识他?”
“见过几次面。他好像在总统的行政团里当秘书。”
“总统还是党魁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那个团队里工作了,后来总统选上了,重组了行政团。他就一直当首席秘书。他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所以我小时候经常被我妈教育以后要当秘书。”
宵山笑了笑:“那看来我要混个总指挥官当当,你才有机会超越你舅舅。”
沈仪祯听出他的自嘲:“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他说这话是真心的:“你不用太勉强自己,虽然我不懂官场上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换了别的人,站在你的位置上承担你的压力和责任,他不一定能做得比你好。总指挥官把这个位置给你,也说明他觉得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有失误是正常的,你也不是圣人。”
他说宵山做得好就代表他认可宵山,不是场面话。更何况他们俩之间没有说场面话的必要。
宵山没有马上接话。沈仪祯有点紧张,不知道这位将军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宵山低声说:“如果重新来过,如果我们不是在那样的场合认识,你会给我机会吗?”
沈仪祯的脸有点热。
为什么突然又要说这样的话?
宵山转过头来看他:“我们能不能重新来一次?就当你现在才认识我。”
“我……”沈仪祯口干舌燥:“我没想过……”
宵山以为他只是换着借口拒绝,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当我没说过。”
有一瞬间沈仪祯想冲口而出答应他。嘴巴都已经张开了,话到牙齿边上硬是没有出去。宵山已经背离他往帐篷外走。
他惊醒过来拍拍自己的脸,又有点恼怒。
什么重新来过?他凭什么说重新来过?这种话是可以随随便便说的吗?开什么玩笑!
沈仪祯脑袋里乱乱的,一会儿是宵山说重新来过,一会儿又是妙铎对他说宵山不会一直喜欢他。他一开始理所应当地认同妙铎,只想着等宵山的新鲜劲儿过了也许就好了。他没想过如果宵山这个“新鲜劲儿”一直不过去会是什么结果。
宵山到底为什么喜欢他?而且看起来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但他们除了上那次床之外没有任何亲密接触,甚至没有感情基础,宵山怎么会喜欢他呢?他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一个秘书室的值班秘书,又不是天下独一无二。
第22章 沆瀣一气
其实宵山的态度一直很明确,也从来没有遮掩。沈仪祯觉得,不够坦荡的反而是自己。
在今天之前,他真的没想过他和宵山会在一起。这件事就好像月球突然爆炸、南北半球统一、总统宣布不参加连任……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大脑里,好像思维系统理所当然地排除掉了他们俩在一起的可能性。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如果他和宵山不是在那种情况下认识,也许他真的会答应他。会拿枪,又会抱孩子的男人,谁不喜欢呢?就算俗了点,可在感情的事情上,谁又真的能免俗呢?
运动会结束了,爱丽丝和小同学到了分别时刻。两个小女孩依依不舍地交换了通讯号,约定每个星期打一次电话,拉钩拉了三遍还不愿意放手。
宵将军好说歹说把孩子劝上车,叮嘱沈仪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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