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诚没说话,转身朝客房走去。刚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目光沉沉地看了林骞一眼,眼底一抹暗色倏然划过。顾景诚像是想要说些什么,顿了顿,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大踏步地走出主卧,不一会儿客房的浴室里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顾景诚一离开,那股异样的压迫感顿时全无,林骞呼出一口气,没心思去想这里面的缘由。虽然在车上稍稍补了眠,可那一路他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有人在身边不停地弄着些小动作。这会儿好不容易躺到自己家的大床上,林骞头疼得厉害,一身的骨头也跟散了架似的叫嚣着罢工。
还有个小祖宗没安顿好呢。林骞有些无奈地想。此刻打了麻药的半边肩膀药效过去,若有若无的痛感再次袭来,让他不由得拧紧了眉。他在心里打好主意,一把顾景诚哄去睡觉,自己就蒙着被子一觉睡到明天早上,任谁也别想打扰到他。
他这么想了会儿,浴室的水声就停了。顾景诚慢慢从客房走了过来,裹着浴巾,头发还没擦干,水珠顺着发梢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很快就在他的脚边洇出一小团水渍。林骞见他这幅模样,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他和顾景羲第一次住进一个房间的晚上,顾景羲洗完澡,也是像这样不喜欢把头发擦干。
想到顾景羲,林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一点。
“赶紧把头发吹干,这个天不怕感冒么?”
顾景诚却是摇摇头,盯着林骞,固执地撇着嘴角。
“不,哥你帮我擦头发。”
林骞一愣,顿时头更疼了起来。许久不回主宅,他忘了顾景诚从小就喜欢黏着他。他在家的时候,顾景诚不仅吃饭要他抱着喂,连洗完澡的头发也得他亲手拿毛巾擦干,不然这倔脾气的祖宗宁可第二天感冒,也不让别人碰他一根头发。
林骞犹豫了一下,“赶紧把顾景诚哄去睡觉”的想法依然占了上风,他叹了口气,认命地点点头,伸出还能动的左胳膊。
“过来把毛巾给我,擦干头发赶紧给我睡觉。”
林骞一只肩膀负伤,只能半靠在床上,顾景诚拖了个凳子坐到他床边,为了方便他动手,便朝他倾了倾身体,几乎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他的怀里。
方便换药的缘故,林骞的睡衣只扣了最底下的几个扣子,此刻前襟一片敞开,从顾景诚的角度可以看见他修长脖子下方两条形状清晰的锁骨。虽是勤于锻炼,可林骞的身材绝不是健身房里随处可见的筋r_ou_纠结。相反地,他身形颀长,宽肩窄腰,小臂覆着薄薄一层漂亮的肌r_ou_纹理。
有几滴没来得及擦去的水珠落在了林骞胸前,随着他的呼吸向下滑落。顾景诚的目光顺着水滴一路向下,直没进被衣服遮盖的腰线深处。他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林骞倒是没想到顾景诚脑子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他对顾景诚没什么戒心,毕竟顾景诚在他眼里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这些年没机会对顾景羲表示的宠溺他也稍稍分了些给顾景诚。林骞只觉得顾景诚脑袋上的水珠顺着他身体一路滑落,激起一片冰冷的凉意,而与他相贴的皮肤却分外灼人。
“脸这么热,赶紧回客房睡觉去,别明天发烧了。”眼看头发擦得差不多,林骞哄小孩儿似的拍了拍顾景诚的脑袋,温声说,“客房里的床铺都是干净的,你将就着睡一晚,明天一早我让王孟送你回去。”
“不。”
缩在他怀里的少年闷声说。林骞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一直温顺如同小动物一般的顾景诚突然出手!
林骞猝不及防地被顾景诚捏住左腕,他本就因为麻药而没什么力气,此刻被顾景诚这么用力地一捏,手上的毛巾应声而落。少年抬起头,像是老鹰盯着垂涎已久的猎物一样死死盯着林骞,眼神突然迸发出灼热的光亮,像是要把林骞的脸烧出一个洞来。
“我不走。”少年舔了舔嘴唇,把头埋到林骞颈边,声音嘶哑,嘴唇慢条斯理地描摹着林骞的耳廓,“我要你。”
饶是林骞对这个弟弟再不设防,此刻也回过神来了。他用力推开顾景诚的头,向来温文儒雅的脸色此刻一片铁青。
“顾景诚你疯了?!”
林骞是真的气疯了,虽说与叶兰之间关系一般,可对这个弟弟他却一贯照顾有加,连大声呵斥都从未有过。任他千想万想,也从没想过这个弟弟的心里竟然一直存着这样的念头!
他气急攻心,抬手就朝顾景诚脸上打去,那些长幼尊卑礼仪之道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怎奈麻药的效力还没过去,他左手虽能动,可依然一片绵软,打到顾景诚脸上就像是给他挠痒一般。
而顾景诚竟因为他突然的怒意,情绪越发地高涨起来。少年跨坐在林骞身上,两只手死死地按住了他。若是平时,十个顾景诚林骞也能随手撂翻在地,可这次天不逢时,林骞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扯开浴巾,嘴角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少年眼神中一片疯狂的野火燎原。
“是,我就是疯了。”顾景诚喘着气,饶是药效没过,他要制住林骞也着实费了一番力气。他看着因为震惊而脸色铁青的林骞,心里涌现出一股凌虐的快意,“很惊讶么?我的好哥哥?”
肖想十年的男人近在眼前,以一种近乎屈辱的姿势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因为挣扎而使额头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削薄的嘴唇此刻紧紧地抿着。顾景诚近乎着迷地看着林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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