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损失算不得什么,想到洪门的筋骨,还早着呢!”
……
何林派人把郑允山给捂着嘴架了出去,续夫人看着面沉似水的顾励行,“我看趁着这次机会,你先把烟土生意停一停吧,连法租界都表示禁烟了,这种风头上,洪门还是避一避的好。”
虽然连失两批货,但还没有真正动到洪门的根本,这个时候收手,倒不失为一种示弱,“我听人说过,柏广立对鸦/片深恶痛绝,龙明溪是柏广立的人,你跟他对上,是给帮里招祸呢!”
顾励行轻扯嘴唇,“重言不也是柏广立的人吗?母亲您说,这件事跟重言有没有关系?”
续夫人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跟他有没有关系,但我认为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如果这件事跟重言没有关系,是叶家,柏家,王家的子弟所为呢?你要怎么做?杀了他们?你不用成天盯着重言,只把他当成那几家的子弟就行了,想想如果是他们,你准备怎么做。”
顾励行捂着脸,“母亲说的没错,我以前事事跟重言比,就照您说的,我不再比了,坏了我的大事,让洪门遭受这么大的损失,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即使现在不行,有一天我也一定要讨回来!”
仇是要报的,但不是现在,“郑允山说的也未必全错,我觉得龙明溪确实是盯上你了,你就老实的呆在医院养伤吧,等出院之后就搬到黄山路去,帮里的事交给何林他们,烟土的生意先停了,何林你去跟那些下家们好好说说,该赔的损失赔给人家,那些人舍不得重利的话,肯定还会从其他地方拿到货的。”
“现在外头乱着呢,咱们还是求稳的时候,”续夫人看着一脸不甘心的顾励行,“机会以后多的是呢,你以为柏家真没有用得着洪门的时候?”
何林觉得续夫人说的没错,他低着头道,“这阵子长青帮也不老实了,跟咱们叫板呢,叫租界里的洋车行,都不许给咱们帮里交钱,谁敢交,就不许在路上走。”
还有这样的事?顾励行气的直捶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有阵子了,我原先只当是小事,加上烟土的事搞得人焦头烂额的,就疏忽了,没想到现在越闹越凶了,还有,”
何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顾励行,“容家的厂子去租界里散传单,招工呢,还说修机场,也要工人,工钱给的还厚。”
容重言!
续夫人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天生品性败坏,或者真的没有饭吃,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谁放着正途不走混黑道儿?容氏招工,怕是帮里的门徒都会有人想走了,“由着他们吧,咱们总不能挡人的前程。”
“母亲!”顾励行正准备说叫何林抓几个给底下人立立规矩,让他们明白,洪门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没想到续夫人却说由着他们?“这样谁还会怕咱们?”
杀人立威固然不错,但这种时候这种办法却不是最明智的,续夫人道,“你不是正想往上走的嘛,收保护费看场子,才能用多少人?而且留得住人留不住心,那些心不在这儿的人,抬抬手放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就算是入了洪门,也不能拦着人出去做工啊?”
许多洪门子弟也是有工作的,加入洪门,是想着大家彼此有个照应,在外头不被人欺负,“这次你跟郑二公子崩了,正好从机场的生意上退下来,专心建你的大剧院,你手里有这些生意,什么华董不华董的,将来未必做不得,还有,你也可以再看看别的生意,工厂叶家郑家开得,洪门也不是开不得。”
续夫人在黄山路公馆冷眼看着这几些沪市的风云变幻,她也赞成顾励行的部分想法,与其收保护费给有钱人当打手,不如自己有靠得住的生意,而且她也看了,这些所谓的实业家,其实也并不难做,只要有钱,出钱请人来做,什么印染厂,合布厂,纱厂,棉厂,郑家叶家做这些的时候,他们的当家人都懂么?
可儿子的眼光却只囿于自己是黑道,他们是靠抢靠杀,“趁着现在这个时机,洪门在法租界也开厂子,帮里的兄弟们也可以到厂子里来做工,如果你不想开厂,开洋行也不是不行,其实路有很多的。”
这些顾励行都想过,但他在想开始的时候,都免不了去想,容重言的生意做到哪一步了,他再做这些,永远都只能跟在他的后面,拾人牙慧,有什么意思呢?他想证明的是自己比容重言强!
“母亲您别说了,一会儿邓鹏过来,您就先回去休息吧,您说的话,我会好好想想,”顾励行叹了口气,“这阵子洪门连番遭受损失,如果不拿出个章程来,道上的人会怎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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