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悠蓝料想的那般,跟了上去。见南宫子衿走进了季苑,慕东篱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进去,却不见了南宫子衿的身影。
看见慕东篱,老鸨一甩帕子,扭着身子笑着迎了过去,用腻死人的声音道:“哎呦,哪阵风把左丞相大人您给吹来了?”
扑鼻而来的浓烈脂粉香气令慕东篱一皱眉,他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问道:“右丞相可在?”
老鸨眼珠一转,笑道:“待会儿白韵姑娘要登台,东家正在白韵姑娘房里,左丞相大人若是有事,不如坐下等会儿?”南宫悠蓝进来时便同她交待过,要好好伺候左丞相。
“也好。”说完,慕东篱便寻了处清静的地方坐着。之前南宫子衿曾向他推荐过白韵的曲,既然这次碰巧赶上,听听也无妨。
而此刻,南宫悠蓝在三楼房间内沐浴香薰了一番,身上带着些清香的荷花气息。她换上一身极尽奢华的纯白色滚银边绣白荷的衣裙,坐在镜前,仔细修饰起了妆容。丫鬟替她梳了高高的发髻,剩下的秀发便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自然垂下,缀上缤纷华丽的头饰环佩,整个人便飘然若仙。最后,她在脸上覆了一层洁白的面纱。
苑沧竹刚走进季苑,一楼瞬间安静下来,只听丫鬟通报:“白韵姑娘到。”接着,他便看到一个覆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在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的衬托下,由两个丫鬟执着长长的裙摆拖尾,缓缓走下楼来。在看到白韵面上未被面纱遮挡的部分后,苑沧竹终于明白,为何白韵一直戴着面纱,却从未有人怀疑过她的美貌。只是不知为何,苑沧竹看着白韵那双空灵的眼睛,总觉得有些熟悉。
白韵走上台,看到一把制作精美的箜篌安放在台上。她走到箜篌前,身后的丫鬟将她衣裙的拖尾向后一扬,轻盈的白纱在空中飞扬落下,白韵也随着白纱的落定坐好。
抬手轻拢慢捻间,一支未曾听过的曲子响起,白韵随着弦音,用空灵的声音缓缓唱道:
吴丝弦音流,
蜀桐木奏清秋,
空山凝曲浮云滞留。
江娥泪竹忧,
徒消瘦,
素女愁,
长安相思断箜篌。
玉碎昆仑巅,
凤凰语噎,
芙蓉泣,
秋水难渡流年。
箜篌叹,
苍穹换,
梦落仙音空流转。
秋雨漪,
风月荏苒谁凭断。
月庭凉,
人彷徨,
桂香何处不断肠?
曲未眠,
露斜飞湿寒兔裳……
曲终,人群依然十分安静,大家仿佛都在回味刚才的仙音。慕东篱不由得感叹,子衿兄说的真是一点都不错,这白韵真是生了一副七窍玲珑心。正想着,忽听前排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白韵姑娘真是心思巧妙,能将《李凭箜篌引》与词曲结合得如此完美,果然无愧这头牌之名。”正是苑沧竹。看到苑沧竹在此,慕东篱皱了皱眉,皇上怎么来了这里?
而台上的南宫悠蓝,看到是苑沧竹,原本下台的脚步顿住了,她脚下一软,向地面倒去,苑沧竹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温言道:“姑娘小心。”南宫悠蓝的眼圈一红,低下头不敢对上苑沧竹的视线,心中一片悲凉。没有时间陪自己,却有时间……来这里么?
见此,身着男装的南宫夜紫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从苑沧竹怀里接过南宫悠蓝,语气不善道:“不劳公子费心。”说着还瞪了苑沧竹一眼,随即扶着南宫悠蓝向楼上走去。南宫悠蓝和苑沧竹的事南宫夜紫已经知晓了,二姐情绪本来就够低落了,这个时候苑沧竹不陪在她身边,居然还敢来季苑,这不是雪上加霜么?
而苑沧竹被南宫夜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本来还想问问她南宫悠蓝的行踪,她却不理自己。见天色有些晚了,他想起自己还有很多朝政没有处理,便先行回宫去了。至于南宫悠蓝那边,只好再找时间了。
而慕东篱,在环顾一圈后没有发现南宫子衿的身影,以为他已经走了,便也离开了。
后来的几日里,苑沧竹奇怪地发现,在朝堂上南宫悠蓝总是与他意见相左,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他赞成,她便反对。这让苑沧竹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知道南宫悠蓝还在生气,他怕两人回不到从前了。但他每次出宫找南宫悠蓝,她都恰好不在府中,而上完朝后,她又匆匆离去,半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留。苑沧竹不禁感叹,这样无常的性子,将来可怎么母仪天下啊?
月国的战争遗留问题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而眼下还存在着一个问题,那便是月国仅存的王室,温月公主。
这日的朝堂上,众人围绕月国的温月公主进行讨论。
有的人认为斩草要除根,否则后患无穷;有的人提议将其贬为庶民;而苑沧竹和慕东篱的意见是将其圈禁起来。见皇上已作出了决策,众大臣也不再说什么,而一直沉默的右丞相突然冷笑一声道:“留下温月,等着她暗中培养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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