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话,在场诸多人里,也只有姜媃才听得懂。
“兄友弟恭,那我这个做二哥的,该率先友善,”秦昊理着袖子,“五弟成为画师不久,还没考过级别,青州城没有画堂,不过我可以给老师去信一封,过几日请老师过青州城。”
他顿了顿,脸上已经带出了笑意:“到时我送上推荐信,五弟可以当着我老师的面校考,我老师作为府州分堂长,再是公正不过。”
秦昊试图挽回已失的颜面,还对周遭画师同僚拱手道:“届时,请各位师兄弟做个见证。”
这话撂下,秦昊被姜媃泼了污水的名声,又涮白了。
姜媃啧了两声,加戏谁不会!
“那就有劳二哥了,我和小叔都相信二哥嗫,有二哥的推荐信,想必小叔一定能考过的。”姜媃每句话都带坑,一个接一个的,只看秦昊入不入而已。
说完,她还对秦野招手:“小叔,二哥说要帮你写推荐信了。”
秦野上前来,姜媃那一番的举动,他也揣测出几分真相来。
少年面容极俊美,也极冷。
深邃的琥珀色,宛如冰冷的鎏金,泛出凛凛无情,恁的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少年站到姜媃前半步,身形有意无意的就将小姑娘挡在了身后。
他骄矜地扬起下巴,少年人的蓬勃张力,嘭地爆发出来,带出一种势如破竹的强横气势。
“那就,”大佬薄唇轻启,“有劳二哥。”
“哪里,你是我弟弟,我自然要为你考虑。”秦昊脸上的笑很假。
秦野却是话锋一转:“有推荐信即可,就不劳烦二哥老师跑这一趟,作为晚辈,怎么也该是我上府州主动上门拜访。”
秦昊一窒,这下连假笑都维持不住了:“要的,一定要的。”
毕竟,老师来了,他才能给秦野安排个盛大的校考不是?
姜媃简直想再抽对方一耳光,咬人的狗,平时果真是不叫唤的。
秦野看她一眼,淡淡的说:“随你。”
他竟是懒得多费唇舌,拉着姜媃就回去了。
秦昊眼看着两人离开,姜媃半路上回过头来,朝他比了个拇指朝下的姿势。
秦昊这会也不在意了,他含笑着,只盼老师快点来青州才是。
这当,有同是画师的好友说道:“啧,昊兄家的小嫂子可真是厉害的,谁说她乖软来着,我看分明是只有野性的奶猫,奶凶奶凶的,不好惹。”
“可不是,不过昊兄胸怀宽大,不仅不计较,还愿意写推荐信。”
“就是,要知道这推荐信一写出去,就算是入堂担保人的,往后要出个什么事,都要负担责任的。”
“这有什么,都是自家兄弟,昊兄不会计较这些的。”
秦昊当然不会多计较,他只会计较到心里头去,刻骨铭心的狠狠记着!
他冲众人拱手:“让诸位看笑话了,实在是秦某的不对,也是秦某多年不在家,疏于对手足的关心,弟妹没有说错,应该的,我还该感谢她。”
众人又是一阵商业互吹互捧,最后皆大欢喜。
闹腾一场,天色渐亮,东方不远处泛起一点鱼肚白。
叔嫂两人找了僻静的后山凉亭,流火打来热水,给秦野拾掇烧伤。
秦野道:“你别去惹秦昊。”
姜媃坐在美人靠上,背后倚着木柱子,双脚也窝了上去。
她看他一眼:“他敢动你右手,我就弄死他!”
姜媃最不能接受的,是秦昊将心思动到秦野身上借此来威胁她。
敢动她家大佬,她分分钟炸毛给他看!
秦野意味不明地瞥着她:“秦昊和秦桓之不一样。”
姜媃嗤笑一声:“当然不一样,一个蠢货老猪狗,一个阴险的哑巴狗!”
说着,姜媃又击掌:“小叔,咱们不能给这条哑巴狗机会!”
秦野点了点头,他动了动右手指尖,臂膀有些疼,但应该是能握笔画画的。
一时间,凉亭里头再没人说话,姜媃小脑袋挤过去,仔仔细细看了秦野手臂烧伤,确定不严重,适才松了口气。
天亮之后,两人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流火在后头提拎着拜师礼。
半玄那边吩咐过了,小沙弥领两人进到坐莲阁,彼时半玄正屈着单腿,闲适慵懒地席地坐在菩提树下自己跟自己手谈。
他鸦发披散,只有鬓边两搓发丝结在脑后,用一根菩提枝挽着,灰色的僧衣穿在他身上,松垮的胸襟,硬是被生生穿出一股子的潇洒fēng_liú味。
姜媃多看了两眼,青年脸上光影斑驳,映衬着挺拔的鼻梁,如仙如画。
美!
帅!
小姑娘有点收不回目光了,受青年浑身男性荷尔蒙的影响,小心脏砰砰的,像有一窝兔子在跳。
青年不经意撩起眼睑看过来,那一瞥的恣情fēng_liú,宛如一颗石子,丢进了死水般的湖面。
姜媃捂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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