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下是精光飞快蹿过。
她盯着身边的秦勉玦,暗自捏紧了手里的拐杖。
秦勉玦眼神闪过,心头心虚:“母亲,您这是有何意义?”
顾氏冷哼一声:“没有。”
说完这话,她顿了顿又说:“既是姜氏觉得碗里有油,那便从前送上清水来。”
秦勉玦嘴皮子动了动,垂下了眼睑,没有再吭声。
连顾氏都发话了,亚伯祖翁也不好再追究。
姜媃顺势道:“秉承公平公正公开透明的原则,送上碗清水上来,三个秦家后辈一人一个,免得血混了说不清。”
这话也不无道理,当下有仆役重新拿了干净的小碗过来,当着众人的面,盛满三碗清水。
姜媃率先上前,端起小碗,边凑到鼻尖嗅了嗅,边说:“依着年纪,从大到小,这第一碗,我给二哥你备着。”
说着这话,她朝秦昊笑了下,没人注意到,她端着小碗的左手,拇指甲盖微微动了动。
“这第一碗水没问题,你们也可以仔细检查,事关我小叔大事,我可不会掉以轻心,”姜媃大大方方的检查,完了右手又端起第二盏小碗,“这碗是我小叔的。”
话毕,最后第三碗小盏,她依然右手端起来看了看:“这碗是沁妹妹的。”
如此,挨个将三碗清水都检查过后,姜媃才伸手虚引,对亚伯祖翁道:“祖翁,我这边没问题了。”
亚伯祖翁冷着脸看她一眼:“还有谁要检查的。”
秦勉玦一抖袖子:“我要检查。”
他上前,学着姜媃的模样看过三碗清水后,皱起了眉头,瓮声瓮气道了句:“没问题。”
祖翁擦干净匕首,率先递给了秦勉玦。
秦勉玦也是心狠的,这下直接就着之前的中指尖伤口又戳了道口子。
一连三滴殷红的鲜血挨个滴到三盏小碗里头,清水通透,血滴红艳,色泽迷人目眩。
随后是秦昊,他复又擦干净匕首,同样往指尖一割,滴了血进第一盏小碗。
跟着是秦野,他同样如此,最后是秦沁,小姑娘兴许是怕疼,不太敢下手。
亚伯祖翁看不过眼,直接逮着她的手,寒光一闪就是一刀。
“啊!”秦沁缩着肩,小小的惊呼了声。
“啵”血滴入水,飞快和秦勉玦那滴血相融合。
三人滴了血,便各自退下。
姜媃皱起眉头,捉过秦野的手,瞅着指尖上还在流血不止的口子,埋怨起来:“你就不晓得轻点,这么长的口子,得流多少血了?”
她说着,又抽帕子给他包扎。
少年绷着脸,耳朵尖却有点点发烫,他飞快看了眼周遭,见没人注意到两人,那股子别扭适才消去。
片刻后,正堂前的亚伯祖翁扫了眼三碗清水,忽的面色阴沉。
顾氏心头一跳,急忙让身边老妈子去看一眼。
老妈子瞄了回来后,表情甚是古怪,她凑到顾氏耳边嘀咕了句。
顾氏惊骇地转头看向了秦勉玦和秦昊,一脸的难以置信。
秦勉玦心头一跳,背后发凉。
秦昊也是皱起了眉头,面有不解。
“哼,”亚伯祖翁冷笑起来,“我本以为那等孽种都是不尽实的流言,今日开祖祠滴血认亲,也不过是给世人一个交代,好堵悠悠之口,止了流言蜚语。”
祖翁顿了顿,话锋一转:“事到如今,弟妹你说怎么办?”
顾氏面容很冷,深刻的法令纹带着不人情的漠然:“按着秦家祖训,对这等孽种当以驱逐出秦家,永不准再入家门。”
森寒如冰珠的话,掷地有声,冰珠摔成渣滓,弹射到人手背,就又疼又冷。
秦昊脸上笑容扩大,有一种得逞的快意:“对,就该赶出秦家,还应让整个青州城的人都晓得,当年到底是谁做了下不要脸的丑事。”
秦勉玦惊疑不定,他看着姜媃,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秦野撩起眼睑,冷淡至极地看向秦昊。
姜媃安抚地拍了拍他臂膀,笑道:“祖翁和老夫人说的极是。”
旁的,她再也不多说了。
秦昊心头止不住的激动,他仿佛已经预见秦野宛如野狗一样落魄,而后整个秦家,不管是秦峥的真迹还是那本叠色画技,以及扇面美人姜媃,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他的!
他眼神狂热而带明显恶意地看着姜媃。
叫这个小贱人跟自己作对,待她成了他的结对美人,看他如何折腾她,非得让她跪地哭着讨饶不可!
秦昊想什么,姜媃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不屑地嗤笑了声。
正堂面前的亚伯祖翁点了点头:“既然大家无异议,那么弟妹此事是你来做还是我来?”
顾氏闭上眼睛:“任凭他祖翁做主。”
这话,祖翁爱听,他一手背身后,一手摸着银须,对庭中护院吩咐道:“来人,将三房秦昊给我逐出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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