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珩看了眼归雁徊,见归雁徊对他微微颔首,温珩便与归雁徊一同坐到了上座上。
几人方一落座,一众仆人便提着茶壶轻步从小门走到几人身后,将茶倒了上。
有如此准备,和如此待遇,怕是早就已经知道他们两个的身份了。
“二位从何而来呀。”钟老爷见温珩与归雁徊二人慢慢品了口刚摘下的新茶后,才缓声道。
“从京城来。”归雁徊毫不避讳地答。
钟老爷一听装作惊讶一般,紧接着他一拍额头。“我怎就忘了,二位京城中来,必然是稀罕些高雅的,来人啊。”钟老爷叫下人来,贴耳吩咐了几句,那下人下去,不消一会,便又是几个仆人上来,将温珩与归雁徊面前的竹帘放下,温珩看了眼归雁徊,归雁徊摇摇头,示意温珩不要多问。
等竹帘都放下后,便见一女子款款上前,一众仆人放下一架古琴,女子坐上前,纤纤玉指翻动,便弹起了一曲《高山流水》。
温珩仔细看去,这……这女子,不就是当时那个开了窗户竹竿打了归雁徊头的女子?
她怎么会在这里?!
温珩看向归雁徊,归雁徊也看向了温珩,一瞬间温珩就明白了,归雁徊自始至终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曲结束,钟老爷待那女子退了去后道,“小女刚刚一曲《高山流水》,不知二位听得可尽兴。”
居然是钟老爷的女儿?
“钟姑娘琴艺高超,似遇知音。”归雁徊答。
“小女,”钟老爷犹豫了会,又打量了二人几番,终于道:“还未婚配。”
温珩脸黑了。
“钟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归雁徊喝了口茶,问。
“虽然我知道这婚配嫁娶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要二人心意相通不是。”钟老爷堆笑着说,“当然,回去后,还是要再请父母之命的。”
“不好意思。”归雁徊不紧不慢地道:“可是我并无父母。”
“怎么能……”钟老爷一听震惊非常,那句“怎么能出此言”被他活生生咽回去了半句,一个他之前没有想过的可能忽然出现在钟老爷脑子里。
他几乎是颤抖着,看向了旁边,一直沉默的温珩。
温珩见钟老爷终于正眼看自己了,也扔过去了一个冷冰冰的视线。
钟老爷和钟公子的冷汗刹时就下来了。
“我……我先出去为二位准备晚膳……”钟老爷颤抖着声音道。
他几乎是扶着门才能走得出去。
果然刚一出来,钟公子也快步跟了出来,而刚刚下去的钟姑娘也在一旁等候。
“啪!”一见到儿子,钟老爷一巴掌便打了过去。
“让你找人!你人都找到了!居然能给我认错人!”钟老爷口沫横飞得骂。
“爹!”被钟老爷打了一巴掌得钟公子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儿子只听说圣上派了他的一个王爷来,儿子没想到啊!圣上怎么会派了未及弱冠的王爷来做这么大的事啊!”
他们太小瞧了洪德皇帝,也太高看了自己。
“我就说你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钟老爷骂:“你觉得这是大事,你知道在天家的眼里这算个屁!”
钟家虽然是世家,但是毕竟只是川蜀小世家,比不了中原那些,可如果要是攀上了王爷,那就不一定了,自从知道洪德皇帝会把祈王派下来那日起,钟家便觉得这是个绝顶的机会,为了这个机会,他们准备了足足有半年的时间,没想到啊,没想到千里之堤溃于蚁x,ue,居然会在这时候认错了人!
“我早就说你机敏有余,心细不足,如今囡囡把婚约都退了!你说现在怎么办!”钟家老爷捶胸顿足,一边的钟小姐也不禁掩面泣涕。
“爹,您现在说我也没有用啊!”钟公子这样一看,反而是有些破罐子破摔:“要我说一会咱摆几桌好酒,把那祈王灌醉了,到时候把人往房里一送,妹妹把祈王爷伺候的舒心了,之前的事不就都了了吗。”
“了个屁!”钟老爷一个耳光又打下去,给钟公子左右打了个对称。“你没看着当时给那归监正说亲的时候,祈王那样子,差点没把你爹活剥了!”
钟公子捂着脸有些委屈:“这不正说明祈王看中了小妹,您将小妹说给别人祈王不悦了嘛。”
“你……”钟老爷这一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是知道你为什么会认错人了。”他说到这里好像都不想再打自己的儿子,“让你准备了半年,你连这事都不知道!”
钟老爷想到这里急得团团转,最后他认命一样对他儿子道:“我们不能让祈王等我们太久,我必须赶快回去了。你,现在就去良县县衙,就是跪着求着,也要把徐县丞请来。”
“他个芝麻官,来了能顶什么用。”钟公子嘟哝。
“他能帮你爹顶黑锅!你说有用没用吧!”钟老爷气得又是一顿骂。
那边钟家一家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头温珩倒是冷静。
“你早就知道他们认错人了?”温珩问。
“臣不知。”归雁徊微微低头答,“臣只是疑惑怎么最近遇到这么多巧合。”
就说归雁徊怎么最近跟踩了桃花盆一样,竟是这地方上的世家想要攀上梧桐枝。
“若是他们没有认错人,若邻肯定不会像我在意你这般在意我。”说到这温珩更不开心了。
归雁徊不知道最近温珩是怎么了,总是这样直白地跟他说这样的话,搞得他接也不行,不接也不行。
“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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