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不容易等来的就是这样一封回信。
他口中所说的约定好的东西,会是富察尔济和段鸮曾经拿到的那些‘陈茶叶’的线索么,如今不见到本人,怕是谁也弄不清楚了。
——只是这样一来,反倒显得这一整件事事不太对劲了。
“这信大约是今早什么时候送到驿站的?”
因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信除名画失窃后还有什么详细内容,他俩难免就又多问了些,一旁的富察尔济还在捏着信纸在看,段鸮却是望向了面前唯一第一个见过此信的人。
“大约,就今早天亮后,也就是两个时辰前,由往常驿站的人送来的,我看信封上写着给你们俩的就拆开来检查了一下,结果就发现了这个,但我觉得刘岑的语气有点不对,应该是真的很着急……”
“富察,段鸮,你们说这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连札克善都能一眼看出来这信不对了,想来也知道此事有多不寻常了,所以某两个早已见惯了这种怪事的人也不慌,反倒交换了下意见才开了口。
“或许,这不是一份简单的书信,还有另一层隐藏在信中的意思。”
撇了眼桌上那封拆了的信,拿手捏着脖子,闭目思索中的富察尔济突然开了口。
“别的意思?”
札克善不解。
“因为,这是一份刘岑寄回来的求救信。”
因为,抱手的段鸮在一旁接着旁边这人的话往下来了句。
“什么?求救信?”
他俩这话一出,任凭谁当下了听见都得有些大惊失色。
刘岑一个捕快总领好端端地住在官邸去缴纳个税银,怎么会时隔多日,反而来向富察尔济和段鸮他们主动求救起来呢。
但随后,已将这看似普通的信件里外都看过了的富察尔济和段鸮却也给出了他们的解释。
因为这信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刘岑虽然并没有直接向他们求救。
除了最后一句顺带提起的闲话家常,刘连除此之外的废话都没说。
可通篇下来,就是这一笔反常之处,令人觉得这信中真实透露出来的或许就是他如今人陷险境的意思。
“你仔细看,这信的第一句说,要找东西快来江宁,还说地点人物已经告知我们,但刘岑此前没和我们说过关于要去哪儿再找到他——这是第一个疑点。”
“第二个疑点,他说《清院本清明上河图》在三日前失窃,但落款日写的日期是当日,江宁来松阳正好三日,日期有误,可接下一句说,烂棉花长在棉花树上,所以这是一条假的信息,真正的信息还在信中。”
意识到事态或许比想象的严重,面无表情垂眸观察着信中所提及信息的段鸮说道这儿,也稍稍停了下,随之用手点了点那信中的最后一句。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个疑点,他说,秦淮水深,不必前往,外人多有涉险,梅香客栈小二也曾落水,对应第二段的话,这就是棉花树上藏着真正的信息,遇险的外人指的就是刘岑自己,秦淮河畔,梅香客栈的那个小二就是他们一旦过去之后真正要找的人。”
如此一来,札克善也是听得恍然大悟。
原来这封信真不简单。
因为不止是为了那信中所说的失窃名画和约定好的东西,他们俩还要确定刘岑如今人是不是安全,还有所谓的遇险到底是在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这样一来,这一趟江宁府怕是无论如何也是要去定了。
这一夜,因刘岑那头的情况还未可知,也没心思多聊太多的札克善连夜呆在衙门又去找马县令要批文了。
他们三人约好明日一早就出发骑马去江宁,这一次,还终于是把老是被留在松阳看家段元宝也给带上了。
因上次平阳的官马这遭正好派上了用场,如此,就刚好是四个人一道前去。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又到底能不能找到这份求救信背后的真相,将离奇失踪的刘岑好好地给找回来怕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一件事。
不过按信里所说,刘岑如今应该还没有性命之忧,毕竟他已提前察觉到了危险,那么想来暗处的人也还没真正地找上他。
只是,江宁那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因何而水深,倒是引人深思起来。
这么想着,正如桂东林所说,他这原本沉寂了多年在松阳的安生日子好像也快到了头。
江宁,顺天,或是更远的地方已经张开了一道悄无声息的蛛网,有些冥冥中的事情也不得不找上门了。
入夜,窗口正对着月光的地方。
一只手正捏着一块刻着字的玉牌看得分明。
那玉牌看着年份很长了,看不出具体材质,却不像是寻常物件,底下还挂着一串黑色的穗子。
再仔细看,上面依稀写着奉恩镇国,短短四个字却有股别样高贵厚重之意,后头的别的后缀却是看不清楚了。
也是这个当口,枕着手臂的富察尔济正一个人倒在楼上若有所思地捏着那块奇怪的玉牌子闭目想些之时,突然就有个人不打招呼地‘咚’一下推门上来了。
这一下,任凭是谁都得被吓得七窍生烟。
“你,你又想干嘛?大半夜随随便便乱闯良家民男的卧寝我可是要报官的啊!”
被吓了一跳,本准备脱衣睡觉的富察尔济一转身又看清楚到底是谁,连滚带爬地护住了自己的胸口,又抓过一旁自己唯一的一条破裤衩就挡在了那块不能被别人看到的玉牌。
他这鬼祟又神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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