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曜旬看起来明显有点烦躁,再不像往常那样,庄映棠怎么挑刺他都如同春天一般温暖包容。他缓慢地深吸了一口气,道:“认识谁是我的私事,他做了什么、惹了哪家少爷我可不知道。”周曜旬锐利的目光一闪而过,他不看庄映棠,却对庄照岳道:“就算他碰巧开罪了二哥,可也不能因为我认得他,就连我也有罪了吧?”
周曜旬前头认得干脆,似乎坦荡;现在又发自内心地义愤,状若无辜。庄映棠却挑了挑眉:“你急什么?你不是一贯海纳百川么——尤其是对我。”
是的,“义愤”对周曜旬来说,并不是一个正常反应。
庄照岳瞪了他一眼:“这又不是辩论赛,非要辩个是非对错,你咄咄逼人的干什么。”他又看向周曜旬,和颜悦色地说:“你这个熟人——好像叫陈锦麟吧——打了一笔钱,数目对你来说不算大,可是对他来说绝不算少。好端端的,你给他打钱干什么?”
周曜旬愣了愣,旋即面露失望神色:“原来是为了这事。大哥,你也怀疑我吗?”
庄照岳摆了摆手:“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这是多大的事了,还说得上怀不怀疑么?”
周曜旬看起来并没有被安慰到:“谢谢大哥。是,我是给他打了笔钱,我跟他是旧识了,他现在有点困难,问我借钱。我看也不是什么大数,就借给他了,有什么不妥么?”
庄映棠耸耸肩:“你自己的钱,爱借给谁就借给谁,没什么不妥——只要你问心无愧,真的是‘借’的。”
周曜旬看起来十分生气,还没等他发作,庄照岳就狠狠瞪了庄映棠一眼:“你少说两句!这事是我处理还是你处理?”
庄映棠撇撇嘴,不说话了。
庄照岳敲打完弟弟,心平气和地转了口气,冠冕堂皇地跟周曜旬说:“娱乐圈是一个曝光度非常高的行业,稍有不慎,就会对公司产生非常恶劣的影响。我不是要干涉你的交友啊,但是大哥过来人,跟你说一句,如果你想继续从事娱乐行业的话呢,同什么人交往确实非常重要。”
周曜旬沉默地低着头,庄照岳叹了口气,语气更加委婉了些:“起码不能这么容易被拍到、这么容易就被查到说不清的金钱往来。”
要不是当着周曜旬的面,庄映棠简直要笑场了——这笑面老狐狸说的跟真的似的,哪家狗仔能有你的本事啊,还敢查周总的账?庄照岳铺垫够了,一锤定音:“曜旬啊,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这边的公司职位有的是,你能回来帮我举双手欢迎,也不是非得在那映棠那里才能发挥你的才能啊。”
☆、第 73 章
庄照岳都这样说了, 周曜旬还能说什么呢?他名义上跟庄映棠一样,都是“弟弟”,可庄映棠敢跟庄照岳摆脸色使x_i,ng子,屁也不干还敢理直气壮地伸手要钱,他却不行;庄照岳对他从来客客气气,他却知道他绝不能违拗大哥的话。
所以也不管庄照岳是不是在睁着眼强词夺理,周曜旬都只能点头——身边公众人物, 诚然需要十分注意自身形象,可是给艺人当老板,真的有那么严格吗?他只不过是认识了一个混混而已;有多少娱乐公司的老板自己就是欺男霸女的大混混呢。
周曜旬脸上难掩失望神色:“我听大哥安排。”
庄照岳一贯正直公正, 要不是为了弟弟,他也不会做这样欲加之罪、以势压人的事。“教导”完了周曜旬,他老脸也有点挂不住了,又安抚地说道:“曜旬啊, 不如回总公司这边吧,我也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帮我, 庄映棠我是指望不上他了。”
周曜旬如何看不出庄照岳这是过意不去,打一木奉子再给他一甜枣。可他却不愿回到庄照岳身边,一来是未免碍手碍脚,再则是他情愿庄照岳对他怀着些愧疚。周曜旬叹了口气, 道:“这事本就是我的错,不怪大哥。”
眼睛看的却是庄映棠。
庄映棠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还挑衅的挑挑眉:老子就是要给你小鞋穿, 你要怎么样?周曜旬气得直翻了个白眼,扭过脸再不看他。
周曜旬平静了一下心神,对庄照岳道:“大哥,陈锦麟只是我从前的一个同学,他母亲生了重病,他那人又不怎么成器,快三十了还没积蓄。上学的时候,别的同学欺负我,他还帮我出过头,二十万对我来说不是个大数目,我拿出来帮一帮从前的同学,有错吗?”
他没给庄照岳说话的机会,短促地笑了一下:“不过大哥说的对,这次是我思虑不周了,这个教训我吃。可我不想去总公司,总公司太舒服了,我还年轻。大哥,我记得家里有几家才开张的新能源企业,要不您让我去那儿吧。我也快三十了,总不好一直靠着家里开销。”说到这,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毕竟不姓庄。”
姓庄的,快三十了还靠着家里开销,说的不就是他么。然而庄映棠对此嗤之以鼻,这些凡人啊,怎么懂艺术的价值?再说了,他虽然追求艺术,可哪部电影票房都不差啊,怎么就不会赚钱了?不过庄映棠自觉是个大度的人,在与便宜弟弟的日常战斗中他终于占了上风,扬眉吐气,脾气竟也变得随和了。听了周曜旬的嘲讽他也不生气,倒弄得周曜旬有些讪讪的。
庄映棠觉得,他还意外收获了跟便宜弟弟战斗的秘诀。
又过了一个星期,《关山》公映。不出所料,《关山》反响热烈,票房更热烈,当真赚了个盆满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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