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回到房间,就看到妻子正拿着一张礼单子坐在桌边拧着细细描画的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谁家送的礼?”这礼单不是自己家的样式,应该是别人家送来的。徐老爷走过去坐下,接过来展开看了。礼单不短,倒也不算多贵重,但东西都很实用心,药材,食材,摆设,首饰,字画都有不少,自家就是做布的,从礼单上看倒是没有送布。“倒是挺实在的礼单呢,都是家里用得上的。”
“这是唐家的礼单子。”徐夫人推过手边一个扁匣子打开,黑色丝绢的绸缎上放着整整齐齐的十来个红宝石,个个都有指甲盖大小,颜色纯净美丽。
这样的东西,不要说唐家,就是徐家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徐老爷的眉也拧住了,无言地看着徐夫人,徐夫人叹息一声说:“妹妹说,他们得了两匣子,留了一匣子给辰儿,知道欣儿马上要及芊,所以送了一匣子给我们用。女儿大了,总要有一套整齐头面。”
徐老爷看着那宝石,也跟着叹息一声:“这么一比,咱们家的礼送得太薄了。”
“可不是嘛。”徐夫人和往前一样,送了不少的布料,当然也送了一些奇物件,还送了不少长州的名产。但这些,和这一匣子宝石比起来,实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徐老爷让她把宝石收起来,在丫头的服侍下开始洗漱,一边问:“你怎么想的?”
“你是知道的,现在唐家基本上都是由申儿管着。那孩子明能干,妹夫成了员外,是什么原因你还不清楚。”徐夫人卸了钗环,拢了拢有些松散的头发,“唐家现在在圣上面前都是挂了名的,这来往的人肯定不少,得了这样的好东西也不是说不过去。但说到底,是不能和以前的唐家比了。”徐夫人钻进被子,等徐老爷也上了床后继续说:“咱们礼办得薄,倒也不难办,寅儿申儿回去时,我自然会再备上一份补上也就是了。”
“嗯,这倒也容易。”说到两个孩子,徐老爷想到了另一件事:“你看,欣儿和寅儿……”
一提到这个,徐夫人就唉声叹气,将今天徐欣的举动说了,徐老爷虽然有些不满女儿的行为,但到底觉得女儿是有些眼光的。就分析道:“唐家也不过刚刚脱离商籍,与咱们家也配得上。寅儿我觉得很好,人长得好,才学也出众,说话做事也是很有一套,今天看他在饭桌上与咱们家孩子在一起,真是出色得让人挑不出个错来。”
“寅儿自然是个好的,今天听着他们兄弟两的意思,寅儿以后也是要去考举人的。这要是中了,就是举人老爷,咱们家,唐家,哪代出过这样的人物呢。”徐夫人是真的喜欢唐寅,真的没有见过长得这么fēng_liú倜傥的少年。“欣儿虽然喜欢,但我怎么觉得唐家这两兄弟,没有这个意思呢。”
徐老爷一听不乐意了:“怎么,我女儿,配他们还差了不成?”
“要说差倒也不会,只是如果寅儿真的中了举,申儿以后也中的话……”
徐老爷一愣,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家唯一不好的,就是商籍。连唐申这么小年纪都知道要拼命地脱去商籍,徐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可徐家没有唐家的机缘,也没有唐寅唐申这样有才有智的儿子,这脱去商籍的愿望,估计得延到孙子辈才行了。如果唐家两个儿子都中了举,那就是真正的科举进身的读书人,有了有功名有了身份,与自己家就有了天差地别了。“他们是怎么说的?”
“倒是没有细说,可我一提到婚事,这两孩子要不就绕弯子,要不就闭口不谈。”
“我觉得咱们两家倒是挺般配的,欣儿自己也有意,你看着办吧,她快及芊了,不好再拖太久了。”
“是,我明白的。”
“那现在先睡吧,明天你再和那两孩子聊聊吧。”
第二天,唐寅和唐申睡了个好觉,神不错的起来了。丫头们进来,极殷情地送上了洗漱的用具,服侍着洗过了,再送上一桌的早饭。
只是让人有些奇怪的,虽然这早饭卖相还不错,但味道真的一般。尤其唐申嘴刁,只觉得那粥太稀,包子太腻,煎饼太油,其他的一点小菜也是味道奇怪,每样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唐寅知道他,这孩子吃饭从来不肯将就,连带着唐家的伙食都上升到了吴县第一楼的水准。所以对比之下,这桌饭实在是让人提不起胃口来。唐寅咬着包子,只觉得嘴角的油汁都要溢出来,眉头轻轻一皱,将包子放下了,连喝了一碗粥才咽下那种奇怪的感觉。
唐申自然是看见了,笑着把那盏小菜放到他面前:“腌的,味道还不错。”
唐寅夹了两口,清脆爽口,倒确实是冲淡了嘴里的油腻味道,点头:“确实不错。”
吃过了去给徐夫人请安,徐夫人问吃得可好,唐寅点头:“嗯,不错,腌的小菜味道挺好。”
徐夫人嘴角一抽,笑容就僵硬了。那桌早饭其实是徐欣一大早爬起来硬要准备的,徐夫人觉得让女儿表现一下也不错,等两人吃得好了再说是自己女儿做的,唐寅一定很高兴。谁知道人家只觉得那下人腌的小菜味道不错,女儿做的粥呀饼呀包子呀全部不喜欢。
徐夫人有些尴尬,也不好再挑明,只说如果喜欢,回去带上一坛子。两人都点头说好。
上午接着陪徐夫人说话。徐夫人想介绍女儿出来给两人见见,不过两人说徐小姐是大家千金,闺誉重要,与其他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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