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的眉毛一扬,假若真如程县令所说,那么这个丰城侯还真是无耻,不过他也深知这种事倒是常见,当年李景隆率南军围北平,屡战不利,后来好不容易有骁将几乎要拿下北平城,可是李景隆这厮害怕这人抢了自己的功劳,凸显自己的无能,于是并不派任何后援,而错过战机。
像李景隆这样的蠢货,其实到处都是,当然,郝风楼也不能断定这种人愚蠢,这种人不过是自私而已。
这时程县令又笑道:“只是这些不过是下官的一些浅见,未必当得了真,或许丰城侯另有打算也是未知,何去何从自是侯爷自己思量。”
最后这番话等于是推卸责任,意思是说,我只是玩笑话,你不要当真,当然,你若是真拿它当是玩笑,到时候吃了亏,那也怪不得人家,因为人家确实说了。
由此可见这程县令虽然说了肺腑之言,可是对郝风楼依旧还是有戒心,压根就没把郝风楼当做自己人。
郝风楼却哂然一笑,二话不说,直接将丰城侯的军令撕了个粉碎,而后洒在空中,无数的碎纸随风飘起,零零落落。
郝风楼道:“他丰城侯算什么东西,本侯只是助战,为何要听他调遣他打他的,本侯打本侯的,这军令实在可笑,程大人,请你立即修书一封,回去告诉那丰城侯,就说本侯来这里是剿贼,不是龟缩在城中固守,他要守就任他守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他要如何,本侯由着他去,可是本侯如何,也与他无关。”
程县令听了,忍不住看了郝风楼一眼,他突然发现,这个侯爷颇有几分可爱,自己的话未必能当真,可是人家真信,不但信,还很快付诸了实际行动,遇到这么个人,还真有几分知己之感,毕竟程县令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被人重视了,这种感觉很舒服,甚至有些温馨。
郝风楼旋即正色道:“过几日,我们便出击,管他什么贼势甚大,既然本侯来了便要教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程县令若是愿意,不妨随军前往,且看本侯剿贼。”
这话就有点托大了,终究是年轻啊,程县令在心里暗暗摇头,谁知郝风楼下一句,差点没让程县令吐血:“待本侯大捷,立下大功,这功劳簿上自然少不了程大人。”
天真程县令下了一个评语,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有过不俗的战绩,可是行军打仗不是过家家,岂可如此率性未战先虑败,这才是名将,哪有还没出击就先吹牛的。
可是人家这份好意,程县令却不得不承受,伸手不打笑脸人,程县令吟吟笑道:“侯爷美意,下官心领。”
说了几句闲话,程县令便吃不消了,只推说自己要回去回复公文,逃之夭夭,从郝风楼那儿出来,他忍不住长吐了一口气,心里又摇头,这侯爷不靠谱啊,还是离远一些,休要误了前程的好。
可是又觉得自己这般实在有些不太厚道,人家对自己似乎颇为信重,连功劳都给自己预了一份,看他语出至诚,不似作伪,反倒自己明知他这是胡闹却逃之夭夭,实在有点儿过意不去。
程县令的心愈加复杂了,这内心深处时而惭愧占了点上风,时而又被理智压下去,最后索性将所有事抛诸脑后,回到衙门立即命人修书一封回复都督行辕。
待命人飞马送走公文,程县令才长长的出口气,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交趾这地方烂透了,勉强还算好东西的太过天真,不天真的又他娘的满肚子阴谋诡计,群狼环伺,往后日子愈发要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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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还是不够专业
都督交趾事,节制交趾军马,奉旨招讨陈天利为首的叛贼,在这处位于交州城的都督行辕可谓禁卫森严,时不时有旋风般的快马递来最新的消息和公文,行辕中的军将和书吏一个个脸色凝重,宛如暴风雨来临一般。
丰城侯李彬手里拿着一份最新送达的公文,长长吁了口气。
其实李彬也算是一员老将,颇有战功,当年南征就有他的份,如今奉命督战,实则是节制各路兵马,招讨叛军,由此可见朝廷对他的信任。
可是偏偏,他玩脱了。论起失败,理由有很多,可是对李彬来说,无论理由是什么,现在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前几日,京师里有人送来书信,暗中告诫,说是朝中已有人对他这总兵官不满,有御使试图弹劾,文渊阁里的几个人物也露出不悦之色,兵部尚书金忠甚至直接对人说:“交趾之乱,先乱于赃官,而后乱于李彬,李彬误国,必不能幸。”
这话里话外分明有准备让他李彬背黑锅的意思,说来其实也是难怪,世上有的是墙倒众人推,现在他李彬进剿不利,交趾糜烂,这个责任当然是他担着,至于交趾三司和其他官吏为了明哲保身也巴不得将所有的脏水泼在他的身上,事情到这个地步,你不完蛋谁完蛋。
金陵的种种消息让李彬寝食难安,他已经没心思剿贼了,剿了这么久,贼人从广南府蔓延到了清化,昨日还有奏报说是在交州附近的几个县亦是出现了叛贼。
这交州便是升龙城,改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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