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腔调和口音全变了,眼神极为恶毒,用方言脏话不停地咒骂。
我怔怔出神,似乎触摸到了一个巨大的无法琢磨的事态边缘。这事或许真的和中邪什么的有关,不过这个领域我也不太认识什么人。我想起大学一个寝室的同学,他外号叫铜锁,家里有的是钱,人脉也挺广,或许他能认识。
我给他打了电话,能听出来电话那头风挺大,铜锁说话也是高一声低一声,听了半天我才明白,敢情人家现在正坐着游艇出江钓鱼呢。我这人挺自卑的,见是这种情形,便想挂了电话。铜锁到挺热情,耐心询问我事情的原委,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个人,你找他,甭管多邪的事到他手里保准药到病除。这人和我关系倍儿铁,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有一搭没一搭跟他寒暄了几句,记下电话。铜锁说出这个电话主人的名字。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愣了。
他叫解铃。
看到这个名字,我有些恍惚,因为我也认识一个叫解铃的朋友。
我认识的解铃是中学同学,没读完他就不念了,也不知是辍学还是转学。初中到现在十几年,有什么样的同学忘得也差不多,之所以还能记得这个人,是因为他特殊好玩的名字。
解本身就是个很冷门的姓氏,再加上解铃的名字,显得特古怪。
说起来,我去年还见过他一次。那天我做完业务从客户单位出来,正准备坐公交回家,就听到有人叫我。定睛一看,是个高中学生模样的光头,这人面目依稀熟悉,而神态和气度则有异于常人,说不清什么感觉,就好像站在悬崖边看远处苍茫连绵的群山,景色固然优美,只是咫尺天涯,有着鸿沟般的距离感。
他倒是很热情,叫着我的名字,说多少年都没见了。我不好意思,问他是谁,他说我叫解铃,你忘了吗。我这才想起是同学,我们就站在车站,这通神侃,聊得颇为投机。我仔细打量他,解铃穿着泛旧的迷彩裤,踏着旅游鞋,上身也是很地摊的t恤,挎着一个军绿色的大包,那样子就像是走街串巷发传单的。
我问他现在做什么,他神秘地笑笑,拍拍大包说:“我现在给人看事。”
“看事?”我疑惑。
听他解释,我才明白,看事在东北比较流行,简单来说,就是有道行的高人专门给人驱邪看鬼跳大神。我笑他:“原来你是个神棍。”
解铃也不恼,哈哈大笑,他能看出来我对这样的东西嗤之以鼻,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没在说什么,我们就这么散了,电话都没留。
我看着手机号码,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结论,铜锁介绍来的高人应该就是我这个中学同学。
我现在是病急乱投医,感觉解铃这人应该挺靠谱,赶紧打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稀里呼噜的声音,很明显那头正在喝汤吃面。
“喂?”
我深吸口气:“是解铃吗?”
“罗稻?”
我靠,这人耳朵真灵,平白无故一个莫名电话,愣是能从一句话里听出是谁打来的。
“是我。”我声音颤抖:“你能不能来一趟,我妹妹出事了。”
“好。”没有过多的废话,只这一个字,让我当即就有找到靠山的感觉。
我和佟雅还有大刘,我们联系好了人,现在只能干等着。厅里气氛压抑,谁也没说话,我心里憋闷异常,十分烦躁。
等了一会儿,门敲响,大刘的朋友先来了。
这是个小平头,进来就嚷嚷:“我说什么来着,那丫头就是中邪了。”
大刘咳嗽一声,制止他说话,指着我说:“这个是罗小米的哥哥。”
小平头有些尴尬,冲我点点头。我没心情计较这些,六神无主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妹妹中邪了?”
小平头迟疑一下说:“你妹妹发病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一看就不对劲。”
我连忙催促他说。
“我是东北人,我妈就在我们那个县城看事。她立过堂出过马,帮不少人解决问题,现在不做了,不过小时候我总看她怎么看事。我记得当时她处理过一个人,症状和你妹妹一样。那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娘们,可说话的腔调和神态,却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嗲声嗲气,特别幼稚天真。真的,一看这人就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我听得出神:“然后呢?”
“那老娘们的病可邪乎了,原来附她身的不是人,而是……蛇精。”
我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平头一看就是东北人,性情耿直,看我不相信他的话,顿时急了:“真的大哥,这个娘们住在山里,她老头是看山林的。她进山掏了一窝蛇蛋,打死了幼蛇。蛇是有灵性的动物,她打死的是有道行的蛇精,死了后附在她身上。那小女孩的声音就是蛇精发出来的。”
前面还像话,后面就扯淡了,再往下聊白素贞都要出来了。
我哪有心情和他废话,闷闷坐回沙发上。小平头讪讪无趣,来到里屋门前,推开门往里看看:“大刘,要不我打电话让我妈来看看吧,这丫头送医院一点用没有,真的。医院只能挂点滴,要不就往精神分裂上治,延误病情不说,好人也废了。”
我有些犹豫,妹妹的情况很不好,按理说应该送医院,可是大家都说她中邪,我一时举棋不定,不知怎么办好。
这时,从敞开的大门外走进来一人,留着光头挎着包,长了笑模样,一身掩饰不住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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