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哥指着图左侧的一个方块问:“是在这儿不见的吗?”
萧骏仔细看,发现那正是烽火台的俯视图像。
“是的。”
“你们从哪条路上的山?”
鹿屿指了指:“这条。”
成哥接着问:“下山呢?”
萧骏仔细对了一下地标指出来:“这两条,都没发现。”
“嗯,”成哥点着地图琢磨了一会儿,回头说:“你们先别太着急,这个山上一向没吃人的东西,你们进得又不算深,我估计你朋友也不至于这点时间就能翻过山头再往里走,除了你们走过的路,剩下就两条不通村子里,说不定人已经下来了,说说人长什么样,我给广播站打个电话让他们播一下,见到人让他们给你送过来。”
鹿屿听他这么说,稍微放了点心,描述了一下小双的外貌。
成哥点了点头,打电话照着说了一遍。
萧骏却还是心慌,他盯着那张地图看了一会儿,问成哥:“那两条不通村子的路,通哪儿?”
成哥看了萧骏一眼,指着地图说:“这条通着一片杏树林子,林子虽然不算小,但是好在树矮,还没生叶子,找几个人打着灯喊一喊很容易找到人。”
“这条麻烦点,这里有个大坑,”他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村民挖土填苗圃来着,土虽然软,但是很深。要是真掉这里面,就怕有伤,得用缓降绳下人去看。”
萧骏立刻说:“麻烦您借我工具,我去这里。”
成哥又看了萧骏一眼说:“别急,这里得我带你们去,等我先安排几个人去杏林,咱们得兵分两路,山里入了夜之后气温太低,要是时间太久恐怕人给冻坏了就麻烦了。”
成哥去打电话找村长安排人上山,又去整理救援包。萧骏一语不发地看着窗外迅速漫上来的夜色,脸色晦暗难辨,鹿屿安慰他道:“别太着急了,成哥对这边很熟,一定能把小双找到的。”
萧骏没回答,他仿佛看到了小双窝在又黑又冷的山上,抱着膝盖发抖的样子,心里像是有把钝刀割过去,从心上一直疼到指尖。
董喜双抱着膝盖坐在一个深而软的土坑里,翻领外套的领子被他竖起来紧紧地围在脖子下面,他抬头,看着天上半块淡白色的月亮发呆,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把那件连帽卫衣换掉了。不小心踩着坑边的软土滚下来的时候脚扭了一下,此刻有点闷闷的疼,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还有喀哒喀哒的细微响声,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那是自己发抖的时候牙齿互相磕着发出的声音。
好冷啊,他把自己抱紧了一点。萧哥和鹿屿在哪里呢?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他们在那棵花树下说了什么?小双想起两人站着对视的情景,心里一阵酸涩难过。算啦,他告诉自己,想点别的。想点什么呢?小时候三伯说过,山有山神,树有树j-i,ng,说有个小孩儿在山里迷了路……算了算了,也不能想这个。
他盯着月亮周围一圈彩色的光晕,模糊地想:日晕三更雨,月华午时风,看来明天有风啊,山里的晚上可真冷。这得有零度了吧,如果自己今晚就这么冻死了,那么灵魂是不是就到高维宇宙中去了?也许那些山神啊树j-i,ng啊和r_ou_体死去的人一样,都是量子形态存在在高维宇宙的吧。
他回想起书上说的“玄叠定律”,可能灵魂就是集合于大脑的意识量子群吧,量子在大脑中运动,遵循同形态粒子趋同原则,而死亡则是量子群基地的瓦解,意识量子群瞬间逃离……
嗯,果然,科学是对抗恐惧的唯一途径呢。
他的思维顺着量子物理学广阔地发散开去,以至于远远地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时,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有光照在他身上,上面有模糊的人声吵嚷着“在这里”,“找到了”,他才突然意识到,哦,被找到了,不会死了。可是重回人间也代表着,有些烦恼注定不会消失了。
萧骏腰上拴着缓降绳被慢慢地放下来,离坑底还有段距离的时候,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锁扣跳了下去。
小双举起手挡着对面s,he来的灯光,冷不防就被紧紧抓住了肩膀。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乱跑?”萧骏单膝跪在小双面前,手指掐进肩膀的骨缝里,拼命摇晃着,声音是从没有过的急切和严厉:“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你想死吗?”
小双眼睛被光晃的还留着残影,肩膀被抓得疼痛不已,被萧骏剧烈摇晃着,头都晕了,嗫嚅着出不了声。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紧紧地抱住了,萧骏一手环着他的肩,一手按着他的后脑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胸膛里,冰冷的嘴唇疯了一样印在小双的发顶,那一刻他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心底里有个声音呼唤着,小双,小双,我的宝贝,找到你了……
董喜双晕头晕脑地贴着他,耳边是萧骏剧烈的喘息和心跳,那心跳强烈到他有种错觉,仿佛没有隔着胸膛,而是直接触到了萧骏的心脏。
鹿屿跪坐在土坑边握着胸口喘息,觉得肺要爆掉了,双腿已经没了知觉。萧骏跑得太狠了,自己几乎跑丢半条命才勉强没有落下太远。
他往坑底看去,滚落在一边的救援灯照着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鹿屿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不想通的,看来已经不重要了,小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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