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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加流程同初加基本一样,只是改了祝词。昙生双手呈上步摇,正宾复又吟诵,“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跽坐下来替她去了发笄换簪,礼成又是一番道贺。再回厢房,换曲裾深衣。
如此这般一番倒腾,真有些疲于奔命的感觉。等三加过了,戴钗冠,换了钗钿礼衣。出来还有一道流程要走,叫“醮子”。就是撒祭酒,答拜正宾。象征性的呡口酒吃口饭,就算完了。
接下来爷娘给她取小字,说真的,细幺这名字委实不上台面。家里人私底下喊喊是可以的,若是将来过庚帖过婚书也用这个,就有点掉价了。父亲大礼之前还在翻书呢!嫌这个拗口,那个寓意不好。她听说了心里很是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阿耶看着端严,其实还是很疼爱她的。
提字也有套路,谢尚书拢着衣袖,把这段说得声情并茂,“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无咎甫。”她正式的小字叫无咎,这个是有出处的。鼎卦里有个初六卦,无咎是企盼平安,不发生灾祸的意思。
等这一步过去,笄礼也算到了收梢。母亲对她的训诫有专门的一套范文,横竖就是谨言慎行,孝顺曲从。她的答辞同样约定俗成,“儿虽不敏,敢不祗承!”心里大大的欢欣雀跃,对上座的爷娘行完稽首礼,这场仪式就彻底完成了。
宾客们对谢家家主道喜,对弥生道喜。如今四海升平的年月,所有人都重新开始对礼仪精雕细琢。若像前几年里,换皇帝比换衣裳都快,谁还有闲情考虑温饱和安危以外的事!
谢尚书切切表示着他的感激,做揖做得连手都放不下来,“有劳有劳,多谢多谢……花厅备好了大宴,请贵客入席吧!”
弥生跟着父亲团团转,眼梢一瞥却看到夫子并没有挪动。她忙裹着礼衣过去深深一福,托着两臂腼腆笑道,“夫子你看,学生成人了!”
慕容琤点头,似有些怅然,“日后就是大人了,再不能把你当孩子看了。”
她以往垂髫,两鬓的头发动辄遮住大半张脸。如今束起来了,方显出少女特有的风致。似乎漫不经心,又略带些稚嫩。但是古怪得很,她性子不算慢,说话语速却不快,很多时候总让人感到钝钝的。所以他反倒有兴致,这类人,生来就具备这种优势。仿佛和心机沾不上边,即便背着人有些小奸小坏,也不会被怀疑,更不会被责怪。
“学生伺候夫子过厅里去。”她说,头上的发冠重,不时的扶上一扶。又恐招他反感,总是先自嘲的笑笑,“以前眼热樊家女郎戴着很好看,如今自己戴,却东倒西歪的不成样子。”
其实是很漂亮的,盛装能提人精神,她穿起来有别人没有的端丽。也许是骨子里的贵气,纵然珠翠满头,她仍旧四平八稳不显得世俗。那杂裾垂髾再奢华,到了她身上也是她在穿衣裳,不是衣裳在穿她。
他的唇角微扬,“同别人比什么?我瞧着很好,各有千秋。”
她脸上一红,“夫子说好看,那必定是好看的。”稍侧过身比了比,“夫子请。”
慕容琤很快收回视线,只是那一捻柳腰却印进心里去。他提起袍角出了厅房,她在边上陪同着,脂香四溢,环佩叮当。他才发现她身量已经这样高,再长两年也许就到他肩头了。等她长大等了整三载,如今真的盼到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在他面前总是怯怯的,害怕他,不敢接近。他无奈的笑,他这么令她恐惧吗?也许吧!不过还是远着点好,权当是为了自己。若是走得近了,一不小心晃了神,那长久以来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第十三章孤光
“明日咱们就回邺城。”他背着手说,“出来好几天,太学里的学生十五都返回了。再耽搁下去,延误了他们学业。”
她是小孩子心性,正忙着踩甬道边上没有清扫的积雪。五色云霞履踏上去,脚底下咯吱声一片。听他这么说抬起眼来,没有推卸的道理,只得点头,“一切但凭夫子做主。”
他嗯了声,又蹙眉,“这样不怕湿了鞋么?脚上受寒也不好。”
她有些难为情,忙纵到青石板上来。哪知脚下打滑一个大趔趄,慌乱中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他也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探过去拉她,稍加提携方让她站住了。她惊魂未定,只是扶住他的手臂不肯撒开。嘴里喃喃着,“唬着我了……”
“仔细些,慌什么!”他道,“积雪踩踏了成冰,不走稳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她才发现自己在他臂弯里,难堪的左右张往怕人看见,讪讪缩回了手一笑,“多谢夫子相救,要是这会子摔个跟头,我可要羞得没脸见人了。”
他倒显得很淡然,整了整广袖道,“毛躁得这样!若不是看着今儿是你的喜日子,少不得又要责罚你。”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告饶,正巧二兄从旁边垂花门上插了过来,连连拱手做揖,“竟把殿下一人落在厅堂里,罪过罪过!原当殿下随他们一道吃席去了,到花厅才发现殿下没在。是我该死,疏忽了,殿下莫要怪罪。”
慕容琤摆手,“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为这么点子事计较,我也太不堪了些。”
“还好有妹妹在。”谢朝笑道,“否则失了礼数,当真不成话了。”
他是诚心诚意的庆幸,慕容琤却含着嘲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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