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令登时清醒了过来,他眉头仍旧是皱着,身上的麻绳被唐昀解开,咳嗽两声挡开准备将他扶起来的那只手冷冷道:“滚开。”
唐昀悻悻然收回手,一挑眉便收敛了唇角的笑意,起身看着门口立着的人,同样冷漠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绑了我的挚友胁迫他做这样的事!”
挚友?
白秋令听着他夸张的语气眉头皱得更深,略苍白的手从轻纱间探出,食指挑开那纱帐坐了起来。他眼底像是还有一层水汽,斜眼瞧着唐昀,脑海中千回百转,一时摸不清此人究竟想干什么——方才刚看清房中是这人的时候他心下是想将他碎尸万段的,可眼前这场景看上去这人倒更像是对自己现下的遭遇毫不知情。
他心中疑惑,不知这唐昀又要耍些什么花样。
“您可不能乱说啊!我们锁月楼从不强迫人卖身子!这——他是自愿给他相好儿抵债才——”云蓉冒着生命危险才将这话说了一半,便被白秋令冷眼打断。他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动作,就是这一眼差点让云蓉三魂七魄都惊得四处逃窜。
这回又是唐昀先动作。
他反手将扇子背在背后往前几步,再用那折扇挑住云蓉的下巴,冷笑一声:“相好?抵债?我看你这锁月楼是不想开了!”
戏本到这里,云蓉生怕再演下去那剑客便能一剑将她穿了心,她心虚地轻咳两声语气弱了许多,道:“我锁月楼开或不开还轮不到别人多嘴——”
白秋令的目光在唐昀和云蓉身上来回片刻,他定了定神扶着桌子站起来,不料那药效竟然还没过,脚下一软朝那一身白衣跌了过去。
这实在并非他本意。
唐昀就跟背后生了双眼睛似的,一转身正好将人接在怀中,一手牢牢抓着他的手臂,另一手搂在他后腰上,嘴角是一闪而过狡黠的笑意,转瞬又将眉头皱起来关切道:“没事吧?”
从唐昀怀里脱开身站稳了,白秋令感受到了极大的冒犯,他掌心聚了些内力推了一把,将唐昀推得后退半步,绕过他直直朝门边走。唐昀来不及收敛笑意,连忙对云蓉使了个眼色,云蓉立刻抬手拦住了白秋令:“想走?”
白秋令颔首看着面前的女子,并无意与她啰嗦纠缠,打算往边上一步绕过去,不料云蓉赶紧又跟了半步,手臂横在他面前。
“让开。”
他刚抬腿门口便站了四五个看上去体魄健硕的人,像是平空出现一堵墙彻底拦死了他的去路。
然而他想不到是什么药这么厉害,竟会令他七八个时辰完全失了力气,勉强能神志清楚地走几步,方才推唐昀的时候掌心又掺了些内力,此时内息乱窜,从头到脚像是他说了都不算似的,真要摆脱这些人,恐怕不是易事。
唐昀找准时机又上前一步扶了他一把,更甚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身上还带着药劲,这个女人能够将你绑了,应该不是等闲之辈,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出去。”
白秋令一愣,待他回神过来时唐昀的手已经搭在他腰侧,掌心的温度隔着那薄薄几层衣料渡过来贴上了他的肌肤,他眼中只看他推扇出去,霸道凌厉的掌风便将堵在他们面前的两个人掀开。
被唐昀抓着腰一路从三楼奔到楼下厅内,白秋令眼前天旋地转几欲呕吐,他微喘着反手一把抓了唐昀的手腕,低声道:“清羽。”
唐昀对他点头,将人搂着极轻巧地脚尖点地轻功跃上三楼取了清羽,一转身那群人又将二人的去路堵了个严实。白秋令并未意识到此时自己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唐昀身上,他一手拿着清羽一手紧紧抓着唐昀的衣摆,手心渗出的冷汗浸s-hi了衣料,慢慢晕开成一片,像是开了朵花在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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