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那把剑?”白秋令微微皱眉,将清羽放在桌上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中,“我没有恶意。”
女人警惕地将剑拿在手里,绕开面前的凳子便要往门边走,经过白秋令身边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凉气从衣摆窜过去。
他于是回头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女人,道:“你最好还是先休息休息,我替你把过脉,寒气已经入侵你的心脉,若是再这样下去,很快你就没命了。”
他字字句句都是真话,这剑所散发出来的寒气不可小觑,这人能支撑到现在实属功力深厚,否则早已像昨天那人一样,浑身都冻僵成了冰棍。
可那女人还是执意推开了门。
他又道:“昨日这河水并未结冰,可是因为你昏迷不醒?”
女人手上动作一顿,偏过头余光落在他身上,冷冷道:“与你有何关系?”
白秋令沉默片刻,指着她手中的剑说:“没猜错的话,前天——或许在我来永洛之前,这河水夜夜结冰,都是因为你手里那把——”
“青霜剑。”
白秋令悄声走到她身后,刚抬手将要点她的x,ue便被她反身灵巧地躲开,于是他又伸手过去试图扣住她的肩膀,还是被她抬剑以内力一震直接弹开了。
一来二去两人站在原地过了几十招却未分出个高下。白秋令不禁感叹人外有人,此人或许功法上没有他灵巧,但内功深厚不容小觑。
始终是受了伤,片刻后那女人便不敌后退,连退几步反手撑在门板上大口地喘着气,手掌触到的地方竟然开始迅速结冰,而后铺了一层剔透的冰花向四周蔓延。白秋令此前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情形,饶是知道她手里就是青霜剑,也站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
眼前这把剑是青霜剑,那这伤及心脉的女人必然便是青霜剑主段青霜了。
“让...让开!”段青霜已然情绪失控,这两个字像是从她喉咙间的缝隙挤出来那样嘶哑,还带着些许不安。她转身跌跌撞撞几步扑在桌边赫然拔剑出鞘。
白秋令闪身躲开,随即后退半步不敢贸然上前,他眼中看见的青霜剑剑身此刻黯淡无光,周身迅速爬了薄薄的一层霜,屋里子很快冷得就像昨天晚上那样,他不得不立刻催动内力抵御寒气。
而段青霜没有片刻的犹豫,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在白秋令诧异地注视中直直扎在自己心口,鲜血便一滴一滴顺着刀刃流下来,漫过刀柄滴落在青霜剑上。
满屋的寒气又像是被青霜剑重新吸收,那剑身上一层白霜渐渐褪去,段青霜半扶在桌上大口喘气,细密的汗珠从她额间渗出,顺着脸颊滚落,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
即便是听过不少剑客以血喂剑,然而这样的场景还是在白秋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心中情绪翻滚,上前半步又停下来,指尖仿佛仍是绕着丝丝凉气,自己还全无意识手却已经朝青霜剑探了过去,他抖抖嘴唇下意识呢喃着:“这是......”
段青霜心口还滴着血,她顾不上剑身还寒气逼人,将剑入鞘抱在怀中往边上闪躲,但她身体实在是太虚了,支撑不住整个人直直从凳子上跌下去倒在了地上。
白秋令一抬腿靠近,她便扬手拦下,那手掌方才捂着心口,现下阻了白秋令的脚步,鲜血淋漓倒像是伤在了掌心。
她强提着一口气咬牙缓缓道:“别过来......”
旁人虽不知,段青霜却很明白。眼下任何人靠近她和青霜剑都是万万不可,她不能保证来人绝对安全,也无法阻止青霜剑再次发狂——即便刚才青霜剑那样快的“镇定”下来对她来说已是奇迹,然而这一切的变故于她而言都太陌生,她无法相信任何人,对于白秋令的突然示好她下意识地防备着。
“我并无恶意,你相信我。”
“不...不是我不信你——”段青霜面上毫无血色,每说一句话就要呕些血从齿间流出来,“是它、咳咳!它不信你......”
“你是说青霜剑?”白秋令眉心紧蹙,心中反而踏实了一些,他跨步到一人一剑旁蹲下,不顾段青霜的阻拦抬手便压在了冰凉的剑柄上。
段青霜随即一声惊呼呕出更多血,面前的衣料一片殷红,地上也聚集了一大摊乌黑的鲜血。
青霜剑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彻底失去控制,反而一点一点恢复得比刚才更快,片刻的功夫已然恢复如初。
段青霜许久未见平和稳定的青霜剑了,自从她几年前回乡,开始以心头血喂剑,到现在已是三年,她自小刻苦练功攒下的底子被青霜剑侵蚀消耗得所剩无几,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
白秋令最终把失了挣扎之力的段青霜扶回床边坐下,重新倒了药递给她。
青霜剑平静下来,段青霜也随之渐渐放松,她心口伤口不深,每次她都谨慎的拿捏着,现在的日子痛一遍两遍,于她而言都好过几年前重新回到永洛的时候。
“谢谢。”
她捧着温热的盖碗,半靠在床框上轻声与白秋令说话,将白秋令反复打量几遍后她都目光又落在他的佩剑上,“你不是本地人吧。”她说。
白秋令将清羽换了一边拿,应道:“不是,前日刚来这里。”
“所为何事?”
白秋令不答话,只看了看静静躺在床上的青霜剑,摇了摇头。
段青霜立刻便懂了。
她仰头将盖碗里的药喝了大半,随手又把盖碗放在床边的木椅上,如青霜剑一样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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