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日,,日本人......”
邱掌柜牙关格格作响,上嘴唇筛糠一样打着下嘴唇,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这几个字。
日本人?
旁边那个抱着肩膀呻吟黢黑男子正用愤怒的目光看着邱掌柜,显然,邱掌柜所言不假。
耿朝忠皱了皱眉头,看了旁边的王天木一眼,现在的北平城,可不完全是中国人的地盘,至少,还算不上是南京政府的地盘。在长城沿线的喜峰口,古北口等地,张少帅率领的东北军还在和日军对峙,头顶还不时有日军的飞机掠过,说北平城是战场也不为过。
正因为如此,王天木等人刺杀张敬尧才如此诡秘,真要完全是南京政府的地盘,哪用得这么麻烦?
王天木点点头,示意耿朝忠无妨——故宫方圆几里内,还有一个连的中国军队驻扎,真要闹大了,王天木也不怕。
耿朝忠放下邱掌柜,慢吞吞的走到了这个日本人的面前,舌尖舔着嘴唇冷笑道:
“说吧,什么名字,什么身份,我可没有太多的耐心。”
那日本人面色坚硬,一手捂着流血的臂膀,咬着牙说道:
“你不能动我,三十里外.....”
“啊!”
日本人话还没说完,就张嘴惨叫起来,因为,耿朝忠已经一把捏住了他受伤的臂膀,正用两根手指头使劲的在伤口里搅动!
“你是不是想说,三十里外就有日本军队?!老子告诉你,三里以内,全都是中国军队!”耿朝忠一边奋力撕扯着此人的伤口,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田中,田中秀树!”那日本人耐不住痛,终于喊出声来。
“就你这黢黑黢黑的,也敢叫秀树?!老子如此俊朗,也不敢起这名字!”耿朝忠听到日本人的名字,手上动得更加狠了。
旁边的王天木无奈,这小耿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在牢里面关了一年,性情大变?!
但是,在田中秀树的眼里,这个中国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对一个疯子来说,威胁和恐吓那是没用的,所以,田中秀树很快就开始交待情况:
“我是帝国少尉,负责刺探北平城内军情,我也是刚到这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叫门声,听声音,应该是驻扎在故宫周围的中国士兵,王天木站起身,开口道:“我出去一下。”
耿朝忠点了点头,看到王天木走了出去,立即伏在田中秀树耳边低声说道:
“あなたが協力してください。後であなたを放します(你配合一点,待会我会放你走)。”
田中大惊失色,中国人会说日语的有,但说的如此流利的却是少见,更何况,看这人年纪,绝非是那种留学过日本多年的旅日人士,难道?
旁边的邱掌柜看到耿朝忠和田中秀树窃窃私语,眼里也露出茫然之色,就在这时,耿朝忠突然掉转头,对着邱掌柜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踱到了他的身边。
邱掌柜牙齿格格打战,想要说点什么,但马上,他的脑袋就被一双有力的手狠狠的抓住,紧接着,喀喇一声,邱掌柜的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这个人,不能留,”耿朝忠看着田中说了一句,又看了看门口,王天木还在院子外面跟日本人交涉,于是继续开口道:
“你走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记着,今天晚上九点钟,东交民巷燕儿岛咖啡厅。”
那日本人点了点头,咬着牙,扶着臂膀,快步从后堂离开,耿朝忠则笑了笑,转身走回到桌子旁边,自己为自己砌了一壶茶,一口一口的慢慢啜饮。
不一会儿,王天木走了回来,看到地上邱掌柜伸舌白眼的死状,又看到那个日本人已经不知去向,却只是摇了摇头笑道:
“你小子,又在骗人了。”
“天木大哥,你知道,我从不骗人。”耿朝忠哈哈大笑。
“算了,”对耿朝忠这家伙来说,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王天木走了几步,也坐到了耿朝忠对面,微笑道:“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了。”
“嗯,”耿朝忠点了点头,“我昨天就已经到了北平,哪儿都没去,就在这琉璃厂附近逛了几圈。”
“然后看中了这家博纳斋?”王天木接口道。
“嗯,”耿朝忠点了点头,“这博纳斋位置最好,一眼就可以看到和平门门口,是个监视的好地方,更何况,这里的邱掌柜是琉璃厂一带最有名的‘大掌眼’,来此地,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王天木也笑了。
“对啊,好位置人人都喜欢,”耿朝忠微笑,“日本人看上这里也不奇怪。”
“你是打算勾引日本人和你联络?”王天木问道。
“是,想要开展工作,总要找个抓手,”耿朝忠的眼睛看向窗外,“这北平城情况复杂,三教九流,日本人,东北军,汪那边的,红党那边的,还有众多外国使馆,再加上我们,想要打开局面,可不是件容易事情。”
“是啊,”王天木也在感叹,“长城抗战打了一年,热河丢失,日本人剑指平津,虽然现在有个塘沽协定,但日本人会在乎这个?撕毁是迟早的事情,到那时,北平恐怕就会彻底的沦为战场了。”
“日本人不会硬打北平的,”耿朝忠摇摇头,“我在狱中也看了不少日本政情,日本人所谓的*****,是以元朝蒙古人为模板的,北平是元大都,他们不会把北平打成烂摊子的。”
“哦,你这观点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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