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两人就要吵起来,方里却突然听到了一丝细微的、不同寻常的声音。
那声音有些刺耳,像是用尖锐的指甲刮过石头表面,咯吱咯吱地直刺耳膜,而且越来越明显。
“有声音。”方里拽了一把朱易乘,示意他听听看。
朱易乘闭眼听了会儿,说:“卧槽,好像是有东西。”
但他听得没方里那么清楚,加上边上还有两个老爷们儿扯着嗓子问候对方的户口本,想听清楚是什么动静难度就更大了。
方里侧着耳朵仔细聆听,发现声音不似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反倒像是从下面传上来。
从下面。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视线落在那口井上,冲项路平大声喊道:“快让开!”
然而他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
项路平刚跑出去一米,从井口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手,像蛇一样灵活又迅速,将井边来不及跑远的项路平拖住脚腕拽了进去。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众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项路平口中喊着“不是我!”,以一种从腰部对折的奇异姿势表情惊恐地被那双手拽入了直径只有半米的井口。
接着,从井底传来一声惨叫。
一切又归于平静。
朱易乘一句“卧槽”还没说出口,边上已经有人代劳。
虽然牧俊博憋出这么一句粗口后,就两眼一翻,瘫了下去,活生生地被刺激晕了。
等将昏迷过去的牧俊博安置好后,方里回屋关上门,
为了提防隔墙有耳,方里将门关得很严实,只留下了一道窗户缝。
一来是为了方便观察外面,二来是为了疏通空气。
因为他要做一个大胆的实验——烧画。
“真、真的要烧啊?”朱易乘按住他的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低声道:“你可想清楚了,万一烧了这东西惹来什么麻烦怎么办?”
方里拿着火折子眼神坚定:“试试。”
总得赌一把。
朱易乘知道自己劝也没用了,索性忍着那种怪异的手感替他抖开画,嘴上说道:“烧吧烧吧。”
这些材质“特殊”的画纸有易燃的特点,刚点燃一角,火舌立马将画吞噬了个干净。
烧着的画飘出了一股青黑色的浓烟,伴随着浓烟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味,方里及时屏住了呼吸,赵小彤不小心吸进一口,只感觉那味道直冲天灵盖。
被逼无奈,他们又将窗户打开了些。
那四幅对男人有致命吸引力的美女图就这么被方里丢在窗户边的铜盆里,安静地燃烧着。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方里的一句“试试”。
如此不按套路出牌,桂先生听了想打人,桂小姐听了想掀棺材板。
画静静地烧着,为了避免被黑烟熏到,方里带着人躲到了屋子的另一角。
他从兜里将那只布娃娃拿出来交还给了余佳曦。
余佳曦拿着失而复得的娃娃向他道谢,方里却摇头道:“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这回可要收好了,别再让人给偷了。”
余佳曦闻言眼神微闪,郑重地点了点头。
“原谅我一直没有说,这个娃娃,是我曾经在一个副本中得到的。”
其实对于娃娃的来历和作用方里他们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只是没想到余佳曦会主动开口。
人在这种情况下为自己保留一些底牌是无可厚非的,方里脖子上的项链也没告诉别人。
但他思来想去,却觉得余佳曦娃娃被偷这事有点古怪。
按照光头的说法,娃娃是项路平偷的,项路平偷了娃娃后,又担心娃娃会招来什么灾祸,于是和光头进行了结盟,由光头找机会报复他们,然后自己坐享其成一箭双雕。
但刚刚看项路平被指控后的反应,又不似作假。
这人在临死前还喊了一句“不是我”,如果这也是演的,那只能说影帝都没他敬业。
再加上还有一点,牧俊博说他看着光头用娃娃将女鬼引到了别人那儿去,如果娃娃是项路平偷了给光头的,他们两人如何知道娃娃的用法呢?
瞎猫撞上死耗子,歪打正着?
方里心里隐约有个猜想,面上却不显,他问:“是道具?”
余佳曦点头又摇头,她道:“确实是个道具,叫替身娃娃,在感到有危险来临的时候,把其他人的名字写在娃娃背后,对方就会作为替身承担危险。”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这个娃娃是我的一个朋友变来的。”
当时她们正在经历一个六号车厢的副本,难度并不算多么地狱级,但是副本内的规则变态得令人发指。
那是一个巨大的圆顶屋子,里面有十二间房间,初始状态由二十四人住进去。
屋顶上吊着一个布娃娃和一个巨大的签筒,每天晚上十二点签筒会自动摇出一支签,签上写着一到十二的数字中的其中一个数,数字出现,代表着相应房间号的人要用任意武器进行一场比拼,输的人会代替屋顶上的布娃娃成为新的娃娃。
如果被抽中的房间只有一名乘客,那么就会自动再摇一间房,两间房的乘客互相比拼。
这个副本看上去简单,不需要背景,不需要他们想办法找线索。但实际上,这才是最残酷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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