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翔鸣深深地看了他们俩一眼,没再说话,起身回到了长发姑娘的身边。
人一走,方里立刻从谢柏沅的怀里起身。
谢柏沅砸了咂嘴,似乎还有点遗憾这人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没给他和方里多一点表演的机会。
“他跟那个姑娘……”方里欲言又止,他满心的好奇,但又不想八卦别人的秘密。
谢柏沅道:“要听故事吗?”
方里警惕道:“睡前故事?”
谢柏沅嘴角弯了弯:“不是。”他斜了方里一眼,“你原来不爱听我的睡前故事啊。”
方里:“……”如果你不讲鬼故事吓我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听一下的。
他的反应彻底逗乐了谢柏沅,谢柏沅收了笑意,正色道:“之前我是在十号车厢遇到他的。”
方里:“十号?他那么厉害?”没看出来啊,郭翔鸣同志看起来明明跟自己是差不多的水平。
“那是之前,”谢柏沅道,“他曾经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对逃生类的游戏也很擅长,因此在副本里破解线索时总能得心应手。”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天生痴傻的女人,并且爱上了对方,为了让对方活下来,在一次副本中自愿将智力换给一个痴女。”
“之后他只能在六号到八号车厢之间徘徊苟活,看现在的样子,应该快连六号车厢都撑不住了。就是不知道他还能在七号车厢躲几次。”
七号车厢再好,也只能连续逗留三次,否则列车会强迫性地将两人送往其他车厢。
因此对于郭翔鸣来说,每分每秒都是他人生的倒计时。
方里望着那两人携手的背影,如果谢柏沅不说,他根本想不到郭翔鸣居然是这么深情的人。
他突然想跟着谢柏沅一起感慨一句:值得吗?
“你在想什么?”谢柏沅突然问道。
方里道:“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谢柏沅蹙眉回忆了一番,迟疑道:“似乎是七八年,记不清了。”
方里惊讶道:“这么久?”
谢柏沅道:“忘记告诉你了,正常人只要一直呆在列车上,他们身上的时间就会静止。换句话说,只要你能活命,在车上呆一百年都不是问题。”
方里抿了抿唇,他想问谢柏沅又在车上呆了多久,看他这样子……不会他真呆了一百年了吧。
虽然令人惊讶,但是对于这辆列车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柏沅望着他,笑得很有深意:“你想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方里连忙摇头,生怕谢柏沅看出自己在内心吐槽他会不会已经是自己爷爷辈的事,改口道:“如果换做是你,把智力换出去,你觉得值得吗?”
出乎意料的,谢柏沅认真考虑了三秒这个问题,并且神情坚定地给了他答案:“值,不止是智力,用我的死换他的生也是值当的。”
当谢柏沅说出“用我的死换他的生”的瞬间,他眼底的深情几乎让方里产生了一种被海水淹没的窒息感。他被这个答案震慑了数秒,正要组织语言时,谢柏沅却突然笑了,刚刚深情坚定的模样一扫而空:“你刚刚演得太油腻了,跟着我学习一下。”
方里:“……”在打人的边缘疯狂试探。
谢柏沅接着说道:“而且效果达到了。以后记住,跟不喜欢的人聊天,你的目的不是说服对方,而是要气死对方。”
方里:“学到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银质的吊坠沾上人的体温后很快就变得温热。
谢柏沅看到他的动作,说道:“项链要一直戴着,虽然最主要的功能已经失效了,但是当个护身符还是不错的。关键时刻会发挥作用,也许能救你一命。”
原来是能保命的东西,方里将项链揣进领口里,有如拿到了一枚复活币,顿时感觉自己的小命多了一重保障。
外面雨势越来越大,老矿工被一堆矿工围着,话题聊着聊着就从天气转到了多年前这里发生的一起渗水事故。
那场突发性的渗水事故,井下的煤矿工人挖到了地下河,正好赶上暴雨天气,救援队来不及抢救,工人们差一点就全军覆没在里面。
而老矿工,就是那次渗水事故的幸存者之一。
这里在场的其他矿工其实对那场事故都不怎么清楚,仅仅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一些,就趁着这个机会,急巴巴地向老矿工求证。
“老李啊,我听说当年那场事故死了四个,但是被压下来了,是不是真的?”
被称呼为老李的老矿工掸了掸烟灰,表情不太愉快:“什么死了四个,这事儿你都听谁瞎说的,无凭无据的东西可别张口就造谣。”
被训了一顿的年轻矿工面子上挂不住,就把人交代了:“我听后厨那婆娘说的。”
老李掐了烟,随口骂了一句:“那个长舌妇!”
凡是有点警惕心的此时都竖起了耳朵,因为这段看似不同寻常的谈话内容很有可能就是线索。
此时外面却突然轰隆一声惊雷,暴雨倾盆。
因为打雷,电闸似乎出了一点问题,整栋楼房的电灯都灭了,在矿工之间引起了小小的s_ao动。
方里在这哗啦啦的雨声中,猛然间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响。
这声音很微弱,尤其是夹杂在这暴雨中,几乎要微不可闻,但方里觉得那不是错觉,似乎他们头顶上方的位置,有人在求救。
他扯了扯谢柏沅的袖子,用手指了指楼上。
谢柏沅:“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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