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脱掉白大褂往旁边的办公桌上洒脱一扔:“这位的,借来穿穿。”
“哦……”祝拾肆看到他里面穿的依旧是那件左下摆有两颗星的批发黑t恤,莫名笑出了声。
“有什么开心事吗?”
黑星男顺了顺头发,明朗的双眼看向祝拾肆。
“你……”祝拾肆压住暗笑的嘴角,打趣道,“你的t恤是不是批……是不是同款买了很多件?”
“什么啊?才不是同款呢,我一共有四件,每件上的星星大小都不同,是我自己缝上去的,”黑星男坦言,大方的双眼在灯下闪着柔和的光,“你喜欢吗?我送你一件。”
“不,不用了……”
祝拾肆摆手谢绝,你还有一件在我家的衣橱里挂着呢。
砰砰砰——砰砰砰——
“能问下情况吗?”
门外响起记者的追问,短暂的宁静被重重的敲门声打破,祝拾肆回头看向震动的门板,门的把手随着不歇的人声来回动了几下,一群人试图破门。
又来了?这群八卦的鬣狗势必不放过自己?
“走。”黑星男拉着祝拾肆的手走向往窗边。
“干什么?”祝拾肆脑子有些乱,并没有立即撒开手,“走哪儿去?”
黑星男用戴着夹板的右臂顶开了窗户,扬起下巴指了指咚咚作响的门,低声道:“那群记者肯定会不依不饶,我们从这里跳下去,逃跑。”
没等祝拾肆反应过来,黑星男就松开他的手,撑着窗台像只灵巧的黑猫一般翻身跃了出去,祝拾肆吓了一大跳,扑向窗边,只见男人已经稳稳落在楼下的灌木丛前,正对着他招手。
“快下来,二楼不会摔坏的。”
“这……我……”
虽说不会摔坏,但这人一言不合就翻窗跳楼,简直没有一点点防备,吓得祝拾肆心跳如鼓,他怕不是有点夸张?
黑星男见祝拾肆表情犹豫,高高举起左手,肯定地望向他:“别怕,我接着你。”
“接着我……”祝拾肆看了眼身后喧闹不止的门,心一横,也抓着窗台翻了出去,“我不要你接。”
说罢,他踩着楼层间延伸的短平台跳了下去,本也该平稳落地,但拖鞋在泥地里打滑,溜了一只出去,呼噜噜滚进了排水渠里。祝拾肆光着右脚往前踉跄了几步,下意识抓着黑星男的双臂才站稳。
“糟糕,右脚没有鞋穿了。”黑星男暗暗吸了一口气,双手扶好跌跌撞撞的祝拾肆,一边笑一边拉着他跑出黑魆魆的灌木丛。
祝拾肆想着自己少了只鞋的样子确实有点蠢,也撇嘴笑笑,不服道:“糟糕,眼镜没有还给人家。”
“眼镜?”黑星男歪头看向祝拾肆,恍然大悟,鼻梁上还戴着从办公桌上摸来的金属框眼镜,他随手摘下来塞进裤兜里,“没事,我明天再给他寄过来,今晚先护送你回家。”
黑星男抓紧祝拾肆的手继续往前奔。
真是任性,明明做了坏事还这么坦然,祝拾肆边跑边偷看他的侧脸,柔顺蓬松的黑发在他干净的额头上一跳一跳,长长的睫毛不时眨一眨,眼睛释出朗朗亮光……祝拾肆懂了,为什么第一次见他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他有些像自己的一个高中同学,尤其是他的侧面。
转过几个弯,两人停在了住院部后面的车棚边,黑星男将祝拾肆领到一辆造型很酷的摩托车前,率先骑上去,拍了拍身后的坐垫:“上来。”
“骑摩托?我自己开了车的……”
“你的车已经被记者包围啦,”黑星男又拍了拍坐垫,催促祝拾肆,“快上来。”
夜猫在远处叫了几声,祝拾肆循声看过去,几个拿着录音笔和手机的人正踩着灯光远远地冲向这边,祝拾肆心一紧,长腿一下跨上了摩托,搂着男人的腰:“走。”
男人拧紧油门,正视前方,轰的一声,二人消失在了夜色下的车棚边。
*
点缀着金绿流动线条的铁黑色摩托在凌晨的枫原市里如闪电般穿行着。
凉润的夜风呼呼刮过耳边,祝拾肆身上的长袖睡衣不厚,还少了一只拖鞋,他有点儿冷。不过前面的人应该更冷,他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宽松的袖口被风吹得乱晃,祝拾肆盯着袖子,不自觉地环紧了他结实的腰,身体贴向他的后背。
“冷吗?”祝拾肆轻声问。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摩托驶入隧道,对方的声音被拉得长长的,他试图把脸转过来细听,被祝拾肆单手正了回去。
“好好骑车。”
真是的,开那么快,没有准备头盔就算了,右臂还捆着夹板定型器,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简直不要小命了。
祝拾肆腹诽着,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他也不清楚这么做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或者因为其他的原因……
风将他们靠拢的头发吹得混在了一起,一深一浅,随风交缠摩挲着,隧道顶上的灯光一盏盏快速滑过两人的头顶,投下一圈又一圈迷幻的光晕。
属于男人的清新香味丝丝掠过鼻尖,很近,却因为风的原因难以捕捉,痒痒地撩拨着嗅觉,祝拾肆的脸往男人的后肩蹭了蹭,一道掩映在左耳发尾下的疤痕显现在他眼前。
这道疤有四厘米的样子,留着缝过针的痕迹,祝拾肆看到它的时候惊了一下,因为自己的耳背后也有一道差不多的疤,不过他的是在右边。
“一定很痛吧……”祝拾肆松开一只手,轻轻地戳了戳男人耳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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