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j-i,ng得我夸奖,声音都通透几分:“有事主人尽管吩咐,刘福一定办得妥妥的。”
我点点头,让他退下。
待室内只剩我一人,我睁开眼发了会儿呆,长长吐出一口郁气。
这叫什么事啊……
山中气候无常,白日还是晴朗的大日头,到了晚上忽地起了雾,淅淅沥沥开始下雨。
我被雨声吵醒,披衣到廊下一看,知道这雨短时间内停不了。且随着雨不断落下,山里的温度也在逐渐降低。
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我心里着实有点恼火,总觉得老天故意整我,不让我太平。
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这时候下雨,偏偏……在我将灵泽送走的当晚下雨。
虽说龙是不该惧水的,但他现在伤势严重,要是这雨一直不停,气温又很低,他就是北海龙王怕也不会好过。
我在廊下焦虑踱了一夜的步,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时,终于下定决心拍开蛤蟆j-i,ng一家的门,将还没睡醒的刘叔挖起来给我带路。
“主人怎么又想将人找回来了?”蛤蟆j-i,ng化作原形,这闻闻那嗅嗅,在山林间一蹦一跳,犹如一座移动的碧绿小山。
我跟在他身后,撑着油纸伞在雨中慢行。
“与你无关,别瞎打听。”
只是丢了一条捡来的毫无关系的龙,墨焱都那么生气,要是哪天她知道灵泽是她亲爹,而又因为我这一丢把他老人家丢出个什么好歹,她知道真相后怕不会原谅我。
做了父母才知父母不易,我爹虽然对我从小就不怎么样,还将我送到北海为贡,但将我养到这样大,他着实也不容易。我小小年纪就擅闯禁地,放出恶龙识神,犯下弥天大祸,要是灵泽稍微暴戾一些,治夜鲛全族之罪也不是不可。
我以前总觉得他冷酷,其实便如今日墨焱看我,有些片面。
或许在他看来,他的傻儿子早在破除禁地封印时就死了,后来那个能说会跳,和他儿子长的一模一样的,不过是拥有恶龙识神的另一个人罢了。
一个陌生人,他为什么要倾注父爱呢?
蛤蟆j-i,ng浅褐的肚腹鼓起又收回,呱叫两声,向前跃去。
“奇怪,应该就在这附近啊,怎么没了?”他停在一颗倒下的枯树前来回张望,“主人,我昨天就是将那小白龙放在这儿的,您看,被子啥还在呢。”
地上满是落叶,枯树上勾着一条s-hi漉漉的被子,看花色的确就是昨天那条。
“受那么重的伤会去哪儿,难不成自己走了?”巨大的蛤蟆j-i,ng翻找着枯树周围,甚至将树干从地上顶起。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风一吹树叶上的积水便全都落下来,砸在雨伞上密密层层。
雨声喧杂,雨水更是冲淡了气息,让人一时难以分辨灵泽的去向。
我心中烦躁愈盛,盲目地选了个方向去找,口中不断呼喊灵泽的名字。
四周并无人回应我,但我总有种预感,他该是就在附近没有走远。
忽然,隔着重重雨幕,我耳边听到一声极微弱的低吟。
要不是我确定自己听到了,那声音简直就像一场幻觉。
我循着声音找去,发现一株硕大的参天大树,扒开挡住树洞的植物,最终在里面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小白龙。
他微张着眼眸,呼吸急促,一阵阵的发抖,纵然躲进树洞,身上的鬃毛和绷带也已全部s-hi透。
“灵泽……”静修十年,早该古井无波,可见到他这番模样我却还是心中一颤,止不住地泛起酸涩。
我碰碰他的脑袋,手背触到他的呼吸,一片灼热。
他感觉到有人摸他,微微抬起眼,吃力地蹭了蹭我的手。
就算我叫人扔了他,如今又见我,他还是不遗余力地讨好我,对我一点不设防。难以想象他和那个叱咤北海的龙王陛下是同一个人,简直就像凡人驯养的小狗……
我招来刘叔,拖着小白龙跃到他身上。
蛤蟆j-i,ng孔武有力,一条龙加一个我仍旧步履如风,一蹦一丈远。虽然颠了些,速度倒是很快。
灵泽脑袋枕在我膝上,虽说我俩全身都淋得差不多了,但我还是将伞举着,也算聊胜于无。
回到山庄,将灵泽再次安置到他之前住过的客房,我嘱咐春婶熬药给他灌下,又叫元宝给他擦身,之后便回房换衣服去了。
灵泽这会儿傻,不代表他伤好了不傻;就算他伤好了还傻,也不代表我要一直养他。
我在山中远离海族,生活了十年,虽然清苦无趣,但也很知足。
我有命领略山川大河、陆上风光,有栖身之所,有一个不那么靠谱但待我真诚的朋友,还有个可爱的小女儿,实属不易。谁要想夺走这一切,无论是谁,我都不会答应。
哪怕是灵泽,是黑蛟,我也要与他们一拼到底……
眼前一阵模糊,脑海中似有一股浊气上涌,就连身上,都逐渐冒出缕缕黑气。我猛然回神,知道自己这是又被心魔所惑,赶忙静心凝神。
念了小半时辰的清心咒,身上魔气才再度收敛。
我长长呼出口气,一整衣襟就要出门。脚都跨到门外,犹豫片刻,还是回去从墙上取下了一副暗红的鬼神面具戴到脸上。
面具是前些年上元节时带墨焱下山参加灯会时买的,额上生着小角,小贩说是他们本地的哪位鬼神,我也没记住。面具只遮住上半张脸,红色作底,眼白涂成金色,两边坠着黑色流苏,夜里乍一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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