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贺宙沉声问:“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宁可做这么痛苦的手术,也不肯和他发展一丝一毫的关系。
“还好吧。”季屿快速地眨了眨眼。
睫毛上的汗水似乎流入了眼眶,刺得他眼睛发疼。
贺宙从鼻子里呼了下气。
他的胸口沉闷至极,像是积压着无数y-in云。环在胸口的手攥紧,他的目光落在季屿因为刺痛而不停眨动的眼睛上。
手指动了动,下一瞬又被更用力地攥紧。
“现在分清我和原来的季屿了吗?”季屿主动道。
医生要求他术后不能立刻睡觉,得等上三个小时。身上的痛楚放缓了时间的步调,他总觉得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可实际上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真的太慢太慢了。
贺宙一听到他说这个,刚有些恢复的脸色就又沉了下去。
他的嘴角微微向下撇,完美的下巴线条紧绷着,没有吭声。
“我早就说过,我和他不一样。”
贺宙仍是沉默。
季屿有些痛苦地吐息了一下,又道:“你一直都弄错了。”
“……”
“不过也谢谢你。”说话太过费力,季屿打了个哈欠。
眼眶里顿时涌上了水雾,干涩难受的感觉消失,但也让他更困了。
“谢什么。”贺宙冷冷道。
“谢谢你在这陪我。”
贺宙别看眼:“是护士让我陪你的。”
“那也谢谢你。”季屿说着又打了个哈欠,眼睛眨了眨,有些困倦地闭上。
贺宙声音冷硬:“你不能睡。”
“我知道。”
季屿用力地睁了睁眼,“你可以走了,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不会睡的。”
“我再等一个半小时就走。”
喉结动了动,贺宙又补了一句,“你以为我不想走吗?”
“那就走吧,没事,我一个人可以。”说着,季屿再次闭上了眼。
胸膛起伏,贺宙看了季屿一眼后猛地站了起来。
他大步朝门口走去,出门时正好碰上一个oa回来,对方看到他后瑟缩着躲了一下。贺宙瞥了他一眼,侧身让他,等这个oa进去后才拉上了门。
他一路疾走,很快走到了医院外。
九月底的太阳仍火辣辣的,照在人身上像是能把皮肤烧着。
他看着医院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目光留意着所有路过他身边的人。
ala,不管什么人,路过他身边时都会下意识地看他一眼。
贺宙知道,自己很出色,无论外表还是能力,也知道自己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但为什么,为什么独独吸引不了季屿?
他们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百分之百,而且又有标记存在,这种刻进灵魂里的羁绊,为什么会对他毫无作用?
就算换了个人又怎么样?信息素没用又怎么样?
他本身难道就那么没有魅力?
贺宙烦躁地拿出手机,打开了难得看一眼的校园论坛,里面又一次因为季屿的事情闹翻了天。
自从考试那次开始,季屿这个名字似乎一直在轰炸者龙城一中所有人的眼球。
这回关于季屿洗标记的事情说什么的人都有,有的说他曾经为情所困,所以无心学习,又有的人说他曾经的卑微都是装的,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怜惜,现在看开了,就不再隐藏实力了……
季屿什么都没说,就有无数人为他的改变找好了理由。
手指滑动屏幕,贺宙目光飞快地扫着上面的评论,忽地,往上滑的手指顿住,又轻轻往下拖动,翻回某一楼层——
【我觉得季屿好像alpha啊,他要是alpha就好了!想嫁!】
贺宙定定地看着这一条,脑子里忽然空了一瞬,很快,空白之后潮水般的记忆就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
他还记得季屿曾经在浴室说他不是gay。
gay这个词存在于百年前,由国外传入,是当时最洋气的叫法,在本国则更多地叫做龙阳或者断袖,在当时的社会被认为是不正常的、见不得人的癖好。
而那次小树林季屿身份曝光时他问过一句“你们这的男人能生孩子?”,显然在他生活的地方男人不能生孩子,并且不存在ala的性别分类,否则一个oa不可能走到alpha的浴室里。
赤条条的oa站在alpha浴室里,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然而季屿不是在找死,他是真的不知道。
贺宙舔了舔后槽牙,神色里是不可置信,也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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