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诚赫一怔,随即把脸埋在江眠的肩膀上就笑出声,他抱的很紧又笑的肩膀震动,江眠这边感受到了他的震动,蹙眉严肃道,“别笑。”
“我二十岁了。”盛诚赫压下笑,抬眼的时候眼角微微发红,他激动眼睛会红,笑多了眼睛也会红,“是我拐你。”
门口有脚步声,盛诚赫放开江眠走过去打开水洗手,“只要我活着,无论我做什么,他们都不会阻止记。”
江眠洗好手看着盛诚赫,盛诚赫抽纸给江眠擦手,眼尾上扬,桃花眼浸着笑静静望着江眠,嗓音低沉缓慢,“我喜欢舅舅,我想介绍你给他认识。”
江眠的心脏在这瞬间仿佛泡进了蓝莓汁里,酸酸涩涩又有一些涨,他喉结滚动。有人进洗手间,江眠接过纸擦干手扔进垃圾桶,转身往外面走。
奶奶如果活着,江眠会不会想把盛诚赫介绍给奶奶?
也许会吧,因为都是自己喜欢的人,会忍不住想跟喜欢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欢。
“我最喜欢我奶奶。”江眠低声说。
“在北京么?”盛诚赫问。
“去世很多年了。”江眠扯起嘴角想笑,没笑出来,他的嗓音更低,低到几乎听不清,“没有再见的机会。”
回到餐厅,他们已经喝上了酒。
“江哥喝酒么?”廖易问道。
江眠摇头,他要了一杯橙汁,这家餐厅口味还行,但江眠不是很喜欢吃法餐。对于他来说,属于能吃,但不会多吃。
“下一场比赛在什么地方打?”顾晏温喝了一口酒,靠在椅子上跟廖易闲聊,似无意往这边看了眼。
“北京,跟za打。”
“提前过去,适应环境。”
“我明白的。”
饭桌上有些无聊,其他人凑一块玩起了手机,江眠起身出去抽烟。他是有烟瘾,最近已经减少数量,但有时候会忍不住。露天的观景台能看到江城最为标志性的黄浦江,晚上灯火辉煌,黑夜被映照成灰色。江眠弹落烟灰,把手肘压在栏杆上,游轮鸣笛,遥遥传来。
身后有人过来,江眠本以为是盛诚赫,回头猝不及防看到顾晏温,江眠猛地站直,“顾总?”
弹烟灰的手碰到烟头上,灼烧感让他收回手指。
顾晏温也是过来抽烟,他摆摆手,“不必客气。”
江眠站直,他一gay都没逃得过见岳父,这感觉简直——他妈的糟糕。日天日地的江眠,怕见岳父。
日。
“我们也差不了几岁,不用拿长辈的目光看我。”顾晏温笑笑,态度温和,“你是哪里人?”
“北京。”
顾晏温点头。
江眠说,“以后会在江城定居。”盛诚赫只要跟他,江眠也可以在房产证上加盛诚赫的名字。
顾晏温的笑意就深了起来,“你们在一起多久?”
盛诚赫到gnd还没有一个月,但顾晏温不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发展,毕竟这是能让盛诚赫千里迢迢跑重庆看比赛的男人啊。
盛诚赫对什么上心过?
江眠捏着烟,二十一天,二十一天见家长到底是什么怪物?“他进队以后。”
“你出柜了吗?”
江眠把烟掐灭,他并没有公开,于是他沉默。
“诚赫的情况有些复杂,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身体情况?”
江眠抬头。
“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联系。”顾晏温弹落烟灰,拿出手机说道,“他这是第一次谈恋爱,希望你能珍重他的感情。”
江眠加微信的手一顿,“……他最近发过病么?”
狂躁抑郁症也称躁狂抑郁症,简称躁郁症,有明显发病症状,严重的会动手。
“去年有过一次,砸了kg基地。”
“发生了什么?”
“小摩擦,但是他会放大。”顾晏温说,“如果你不能认真对待这段关系,我建议你趁早退出,以免发生更多不好的事,很麻烦。”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病?”
“有可能是遗传,病因无从查起。”
“什么时候发现的?记”
“十岁。”
很早了。
“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到处宣扬毁了他么?”江眠突然生出恼怒,不知道愤怒点在什么,接触到顾晏温的目光,他就很焦躁。就像那次笑猫跑来跟他告密盛诚赫的病情,江眠想杀人,“这是他的隐私。”
顾晏温依旧语气平淡,“作为病人家属,必须跟他有亲密关系的人告知实情,这种病有暴力倾向的概率,接不接受是你的问题。”
至于宣扬,顾晏温不屑讨论。
顾晏温很快就离开,他不是普通的家长,他把问题摊开丢给江眠。他没有谈后果,也没有威胁,就很普通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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