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曾经与自己玩闹时的阿韵——那样的阿韵是活泼温柔的。时卉子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拿起了咖啡喝了口,润润嗓子。
也不向偶尔参加宴会时,处于名利场的觥筹交错中,衣香鬓影的阿韵——那时的她,是锋利骄傲,高高在上的。
——那么现在的谢之韵像谁呢?
——像姜恕。
时卉子再次向上扯了扯嘴角,或许阿韵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的举止表情有多像那个女人。
“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不合适。”在发现了谢之韵表情与姜恕多么神似后,时卉子终于放下了伪装出的满不在乎,“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阿韵,你不得不承认,姜恕太复杂了。”
“无论是人生经历,还是家庭背景。”时卉子想起了最近隐隐冒出的传言,脸上的神色更加嘲讽,“你们恋爱时,你也不过是个大学生罢了。我一眼就看出,你玩不过她的。”
“及时止损。”时卉子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第一次在这场谈话中注视着谢之韵的眼睛,“这是你以前经常对我说的不是吗?”
那时的时卉子高中,遇上了一个渣男,这是谢之韵当时劝她的话。
“别把姜恕和他比。”谢之韵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还有,我没c-h-a手你的人生,时卉子——”
谢之韵忽然觉得十分可笑:“我说我和姜恕不合适、不般配,你知道吗,我刚认识你,和你做朋友的时候,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时卉子同样笑了一下,语气丝毫不见沉重:“所以我是特别的,不是吗?”
饶是谢之韵再怎么不愿意多想,此刻也不得不面对一件事:“在我心里,你曾是我最好的朋友。”
谢之韵忽然有几分好奇:“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一个简单愚蠢可以随意欺骗摆布的傻子吗?”
时卉子摇了摇头:“你是床上的那个小熊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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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个回答,谢之韵原本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收紧。
“道不同者,不相为谋。”谢之韵将手机扔进了随身的小包里,“这是你曾经和我说的话。”
天性使然,谢之韵想要为彼此留几分脸面,不愿意闹得太难看,时卉子却偏偏要开口。
“如果姜恕从未出现,你会选我吗?”时卉子歪头问道,“我记得伯父伯母从小就开玩笑,‘如果你们到三十二岁还是单身,就凑合凑合得了。’”
谢之韵错愕地回头,她从未将这句话当真,可时卉子居然一直记在了心里。
“你也知道,这只是玩笑。”
时卉子耸了耸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谢之韵一刻不停,再次转身离开。
“你会和她复合吗?”
谢之韵没有回应。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少了一个朋友罢了。
时卉子喝完了自己的咖啡,视线前移,看到了谢之韵桌上的咖啡,满满当当,丝毫未动。
——反正自己还有很多朋友。
她伸手拿走了谢之韵的咖啡一饮而尽。这是时卉子提前买好的咖啡,选了谢之韵常喝的抹茶玛奇朵。
太甜了,甜得时卉子胃里都有几分腻味的恶心。
这么多年了,谢之韵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这样甜兮兮的东西。
就像她,纵使如今车库里豪车几十,衣柜里各式各样品牌送来的璀璨动人的华服美衣、亮闪闪的j-i,ng致装饰,时卉子最爱的还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小熊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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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放在床头的那个。
***
每个人的人生轨迹就像是一条线。有的人与你平行终身不见,有的人与你交集了一次后再无踪影,而有些人,譬如父母朋友,他们能陪你走过短暂的路,却终要离去。
谢之韵曾经以为姜恕作为爱人,会成为一条和自己重合的“线”,可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所以当时卉子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时,谢之韵根本无法回答。
既然现在一切误会都解除了,为什么不复合呢?
因为谢之韵根本不确定自己是否仍爱着姜恕。
时卉子有句话说的没错,姜恕绝不是谢之韵的最佳选择。
她太复杂了。
按照谢之韵的家世,以及谢之韵父母的性格,她完全可以挑一个背景简单,家世相当,工作轻松的人来作为另一半——比如曾经有人给她介绍过的,齐有航、斐济、王穆瑞……
如果爱一个人是道方程式,那么上面的答案才是最优解。
回到家的谢之韵有些头疼,她昨天赶飞机回到魔都,今天上午略微休息了一会儿,去看了父母后,再次和导演请了两天的假,最后去了咖啡馆,和时卉子见面。
连轴转的日程让谢之韵吃不消,无端地,她又想起了姜恕。
这么忙碌的生活,她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谢之韵起身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本果汁。她让自己瘫在了沙发上,随手划开了手机,却发现自己的微博消息通知栏再一次爆炸了。
刚拧开了一瓶果汁的谢之韵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瓶子。
说实话,谢之韵看到无数“99+”时,第一反应不是自己怎么了,而是姜恕那边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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