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林玄瑞面色沈重,抬眼看看齐佑良,想了片刻才道:「京畿南部有叛军流寇出现,不光如此,现下军中的探子也已查明,北疆庄王率领著十几万大军正在逼近落郗江岸」,接著又有些犹豫的道:「公良将军已率军前往保卫京畿一带,程将军则有意领兵北上驻扎江岸力保京师安危,已整装待发,今夜特派齐佑良向皇上请命。」
「飞郇领兵出征?!」这无疑是对薛承远本就担忧不已的心又添加了一份更深重的忧虑,为了侍奉慕容定祯他已有将近一月未见过公良飞郇了。
「对」齐佑良沈重的点头,又叹了口气。
公良飞郇的状况他们几个将领之间没有人不知,但京畿的防卫向来是由公良飞郇掌管,眼下慕容定祯陷於临盆的生死之关,公良飞郇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并没有让人感到太过惊讶。
想著公良飞郇这样的身子还毅然出征,真是让薛承远心疼到了极点,可是公良飞郇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慕容定祯,作为深爱他的人,薛承远知道自己更不能辜负了公良飞郇的这份心意。
「皇上已经临盆了,这件事不能现在奏报」努力压下心中的想念与关切,薛承远道:「庄王率兵南下的事,是否属实?」
「千真万确」齐佑良回答了薛承远的疑问,又道:「安阳侯与庄王毕竟同出一母,借著此次皇上临盆的时机南北夹击夺取皇权,也无可厚非。」
「不会」薛承远抬手制止齐佑良,踱了两步在椅上坐下,细细思索当前的局势,道:「皇上产子将会极为艰难,不能让这未能证实之事惹得皇上气急攻心。」
「属下也认为不会」林玄瑞同意薛承远所说,接著道:「安阳侯虽说与庄王同出一母,但昔日在玄仁皇上与庄王间的兄弟之情明显更为亲密,在乾徽与大梁之战後庄王决意驻守北疆,从此远离玄仁的事实还让皇上苦闷了很久。再说,要是庄王真的有意夺取皇权,昭远元年他就有这个实力,又何必保持中立?」
「可是如今皇上临盆,而南北各有大军逼近郢庭,这是众人可见的事实,谁都不能贸然大意」齐佑良认同林玄瑞所说,只是作为宰相之子又身负著保卫郢庭的职责,仅仅凭借昔日还在玄仁时慕容定祯与慕容无嶂的情谊,不足以让他信服眼前局势。
「皇上与庄王兄弟情深,庄王绝不可妄动,否则皇上一定会怪罪。这件事等皇上产後,我会如实禀报,再说北部江岸沿线天云一直有重兵驻守,应能抵御些时日。此次挥师北上动用的军力必然不少,也需要由皇上亲自来做定夺」这番谈论就在薛承远沈稳的话音中做了终结。
现在能为慕容定祯平安的接生对於薛承远而言才是头等大事,如若慕容定祯真的难产而薨了,怕是说什麽都多余。
「是,薛大人。另外,公良将军特意让属下前来禀报几位大人,皇上临盆期间皇宫之内的防卫不容有失,最好能启用先前的计划,以保皇上顺利生产」齐佑良拱手行礼,恭敬的对著薛承远道。
「密室那里准备的如何?」薛承远听後扭头问向林玄瑞。
护送慕容定祯到密室生产的计划是几月之前就定下的,意在防备慕容定祯临盆时刻皇宫之内会有趁虚而入的突发事件,或万一郢庭京畿的安危因战火有变,这计划也是慕容定祯钦准实施的。
「一切就绪,前日已全部准备完毕」林玄瑞回禀道。
「那事不宜迟,这就护送皇上去密室,万不可有丝毫差池」薛承远沈声对著二人吩咐道,既然京畿战火已起,而慕容定祯的产程还不知要拖上几日,这样留在寝宫中生产无疑太过危险,只能调配所有可能信任的亲信护送慕容定祯去密室之中。
重新回到内殿,看著卓允嘉坐在榻旁,不断仔细的为慕容定祯擦拭著额头上渗出的虚汗,薛承远走了过去道:「京畿有变,必须护送皇上进密室产子。」
卓允嘉刚刚也已听到了他们几人在外面的一席言谈,收起了手上的丝帕,点头道:「好,这样的确更为稳妥一些,只是要小心皇上的身子。」
通过凌岳殿下的密道行至密室,绝对是这皇宫之内可助於防备不测的万全之地,只是慕容定祯已入产程的身子现在这麽疼痛,卓允嘉真的不舍得让他再经受任何的颠簸。
「玄瑞他们会进来抬著皇上」薛承远检查了一下慕容定祯腹中的胎息,又拿起醒神的药轻轻在慕容定祯鼻下晃了晃,回道。
卓允嘉却怕这些人的碰触会让临盆的慕容定祯更加不适,於是站起身来,下意识的前倾身子想抱昏昏沈沈的慕容定祯起来,却发觉以自己今日的残缺之身再也无法像当年疾奔在凌萧河岸旁那般将慕容定祯怀抱在胸口,只能再次痛苦的开口道: 「不用,让我背著皇上。」
望著卓允嘉坚决的神情实在让薛承远分外动容,想到慕容定祯和卓允嘉曾经一起经受过什麽,便没有拒绝,只是上前又为慕容定祯按了按醒神的x,ue位,以加速慕容定祯清醒的过程。
经过薛承远的诊治,不一会儿,慕容定祯缓缓的侧过身子,揉抚著疼痛的腹部,眼帘也渐渐抬了起来。
「皇上,臣等这就护送您进密室生产……」薛承远跪在床榻旁对著慕容定祯低声启禀道。
「……」慕容定祯缓过一口气,伸手紧攥住锦被,听薛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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