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梁屿在课室里等谢潮声,谢潮声兴许有些事情耽搁了,距离下课铃过去二十多分钟还没来。
梁屿坐在座位上,扭头看着窗外被落日晕染的天边,一片浓烈却又不刺目的黄,看久了倒也不觉得累。谢潮声走进课室时他没留意,待人走到背后出声提醒,他才回过头,喊了一声“老师”。
“看什么看得入了迷。”谢潮声也跟着望过去,走廊上刚好有人走过。是个刚做完值日的男生,手里提着清洁工具,长袖lu 到胳膊肘上,眉目间都是张扬的笑意。
谢潮声观察了一下梁屿的表情,梁屿搁在桌面,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转身问道:“走吗?”
谢潮声在窗户关上的一瞬间,看到了自己映照在玻璃上的模样,是木然的、疲惫的,浑身上下都没了活力和生气的大人。和刚才走过的正值青春期的张扬少年完全没法比。
两人并肩走出课室,下楼梯的时候有另一个人飞快地从他们旁边经过,三步做两步下到另一层。从这人的背影,谢潮声认出他是刚才窗前经过的男生,他看了梁屿一眼,问道:“你喜欢他?”
“谁?”猛然被人这么问,梁屿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喜欢谁?”
“刚才经过的那个人,你在课室里不是在看他吗?”
梁屿压根没注意刚才旁边经过的是谁,听到谢潮声这么问,他哑然失笑:“老师,你怎么会觉得我看别人一眼,就是喜欢他?”
谢潮声低头笑道:“我也是过来人。”
听到这句话,梁屿心里满不是滋味,他否认道:“没有,我没有喜欢谁,刚才那个人是谁我都不知道。”
“是老师多事了。”谢潮声知道自己越界了,他跟梁屿还没有亲近到可以随意谈论这种私事的程度。
然而这点愧疚刚冒出来,梁屿便出声道:“没关系,老师想问我什么都可以,想让我做什么事都成……”后半句话声音低了下去,谢潮声似乎只听到前半句话,眼睛眯起来,神情明显被取悦到了。他难得开了个玩笑:“问什么都可以,你当老师什么人呢。”
梁屿轻笑了下,跟谢潮声聊几句,他整个人都变轻松了。
到了校门口,谢潮声询问他要不要吃了饭再回去,梁屿撒了个谎,告诉他今晚父母在家要回家吃饭。谢潮声说了声好,梁屿有点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他害怕谢潮声看出来。
他想跟谢潮声一起吃饭,想他们能有多一点独处的时间,甚至想跟他回家。但是那又能怎样呢。
车上没有空座位,两人站到一块,谢潮声拽着吊环,梁屿一手抓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c-h-a裤兜。
“如果那个人还来s_ao扰你,记得跟我说。”谢潮声说道。
梁屿c-h-a裤兜的手碰了碰手机,低声道:“没有,没有找过我。”
“老师下次不用和我一起走了,我猜那个人,应该不会再来。”
谢潮声看他一眼,问:“你确定?”
“确定,我也不想再麻烦老师了。”梁屿抬头,对谢潮声笑了笑,对方眼底仍有浓浓的担忧,这让他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
梁屿猜测前男友不会再来找他,他有了更好的折磨他的方法,一张照片就足以令人方寸大乱,何必还亲自出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和他再有瓜葛的,何况是知道他真面目的前男友。
也只有眼前的这个人,随口一说就相信,从来不过问不怀疑。梁屿依旧握着谢潮声的胳膊,车厢晃晃悠悠,他却站得很稳,仿佛有这个人在就不用担心摔倒。
谢潮声把梁屿送到了楼下,梁屿问他要不要上楼喝杯水再走,谢潮声狐疑道:“你父母不是在家么?”梁屿立即把嘴巴闭上,谢潮声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猫腻,故意顺着往下说:“那我上去坐坐吧,正好补一下家访。”
梁屿现在懂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抓着谢潮声的胳膊,低下头道:“老师我骗了你,家里没有人。”
没听到谢潮声的回答,梁屿抬起头,惴惴不安地看着他。谢潮声叹了叹气,大手摸上他的脑袋,说道:“那你今晚吃什么?你囤粮了还是你会做饭?”
“叫、叫外卖。”梁屿说道。
“是不想跟老师一起吃饭么?”谢潮声想了想,问道。
“不是的,”梁屿慌乱地解释,“只是怕麻烦老师。”
“都送你回到家了,我什么时候嫌麻烦了。”谢潮声有点郁闷,手机刚好进来一条短信,他看了一眼备注,是梁音迟发来的。谢潮声顾不得在这里继续耗时间,只叮嘱了梁屿几句,便转身匆匆走了。
梁屿站在原地看着谢潮声走远的背影,许久没有修剪的指甲狠狠掐进r_ou_里,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模样在谢潮声面前蠢透了,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到最后还是自作自受。
谢潮声走得很快,手里紧紧攥着手机,一直没有点开那条短信来看。他上了公交车,坐到角落的位置,紧跟在他后面上来的是一群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有空位也不坐,站到一块儿叽叽喳喳。
谢潮声的注意力被他们吸引走,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但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17、18岁的少年大抵都有同龄人才懂的话题和笑点,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暗号,一提起就会心照不宣笑个不停,整个车厢都回荡着他们放肆的笑声。
有乘客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他们便立即噤声,没过多久又压低声音继续聊天。青春期的少年天不怕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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