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燕写了诗歌。
拿起笔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起了强烈的抵触心思,不想比赛,也不想待在这儿,但要说去哪儿,他心里也不知道,想写诗歌也是兴起,他读诗不多,也没写过几次诗歌,他这么胆小一个人,倒是在这种场合头次大胆了。
电梯停在f15,沈平格刚按下了按钮,酒店门口突然有喧喧嚷嚷的声音,突兀将沉默敲碎,连燕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一眼看到了汪岛,他同另外四个人一起嬉笑着走过来。
“谁知道会出那种题目,存心为难人的,”汪岛声音很大,他抬了抬手,把沾了水的眼镜摘了下来,别在衣服上,“我就随便写了点,本来也没指望拿奖。”
“写完就算完事儿了,”旁边一个男生也跟着笑,男生生的很白,几乎有种病态的苍白,颧骨有些高,穿着黑色的短袖,“管他怎么样。”
“你就听卫子平说,他作文可好了,”旁边一个女生曾莉c-h-a嘴,“他可没随便写,我写的时候瞟了他一眼,靠,都快写完了。”
“应付才写的快,”卫子平说。
声音渐近,连燕本能的对人多的场合和聒噪感到不安与恐惧,他下意识靠近了些沈平格,紧紧盯着led屏上不断减少的数字,盼着电梯快点来。汪岛却是看到了他们,招呼道:“哎,平格,你和连燕也在啊!”
“我们刚到,”沈平格朝他们笑了笑,算是应了。
“哎,汪岛,那个你朋友吗?”女生好奇的打量了沈平格一眼,又看了看在他身侧的连燕,“这个是初中组的,在机场见过一面,长的真好看,一眼就有印象那种。”
“哦,那是沈平格,a市高中的,”汪岛小声对他们说,“成绩特别好,市里前3%那种。”
“那不是跟卫子平一个地方的嘛,”曾莉说。
“我也是a市的,你们好,我叫卫子平,”卫子平收了笑意,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严肃,沈平格应了声。
连燕几乎有种窒息的紧张感,他低下头,别人说什么也不进耳朵里,大概他拒绝交流表现的太明显,也真的没多少人上来搭话。
电梯到了,门一打开,连燕第一个走进去,又看着沈平格,犹豫不决的咬了咬嘴唇,直到沈平格站在他面前,他这才松了口气。
“哎,对了,平格,你和连燕晚上干嘛呀,”人都进去了,汪岛站在他们身边,忽的想起了什么,偏头问他们,“就待在酒店里?”
“你们要出去玩?”沈平格说。
电梯里人有些挤,连燕和沈平格挨得很近,胳膊贴着胳膊,他这才注意到沈平格左边s-hi了好大一块——他和沈平格一起打伞的时候,他站在右面的,没淋到多少。
他总觉得沈平格的衣服上有被晒过的太阳的干燥感,很淡的洗衣液味道,如今淋了水,像是太阳从水里s-hi漉漉的捞上来,太阳融化成了肌肤的温度。
“对啊,我们几个去附近一个新开的酒吧,听说还能唱歌,新开的,所以查身份证不严,”汪岛说,“其实就我们几个,人还挺少,玩游戏也玩不开,要不你和连燕跟我们一块去?”
现在的消遣也就那些,唱歌、喝酒、蹦迪、看电影和吃饭,青春期的总爱求点刺激,不约而同的钻向不严格的酒吧,妄图在里面提前成为大人。
连燕顿了顿,看向沈平格。
沈平格沉吟半晌,电梯却是到了,卫子平招呼汪岛:“汪岛,到了。”
“那你们想好给我打电话,今晚五点前就行,我们六点去,”汪岛忙跟上,跟他们摆手,“拜拜啦!”
连燕并不想去,待在一个电梯间里已经让他觉得过分紧张了,要和他们一起玩——和杨志他们还好,都熟悉了些,卫子平和汪岛那些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不认识。
沈平格却也没问他,一直到了房间,开了门,房间的窗户没关,捎了些雨丝进来,屋里有种潮s-hi的感觉,沈平格去关了窗户,开了空调,连燕坐在床上,这才听见沈平格问他。
“想去吗?”
连燕抬眼看他,沈平格正在热水,他们自己买了矿泉水,壶也是现买的,没用宾馆自带的,加热的沸腾声同外面的雨声掺和在一起了,白色的雾气升起来。
连燕忽然想,沈平格即便不喜欢他,却也没拒绝过他,总是在照顾他,如果他说一句不去,那么沈平格自然也不会去,他这人内里是温柔堆砌成的,连燕却不想这样。
他不想让自己的喜欢变成沈平格的拖累,如果不是纸条被发现,他或许都不会表白,他更倾向于只是看着沈平格,即便偶尔连燕想让沈平格也爱一下他,可大多时候,他又觉得,不爱也没什么关系了,难过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开心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沈平格同他不远不近的保持距离,已经很好了。
他不想让喜欢成为沈平格的负担。
“嗯,”连燕低头,说。
沈平格有些意外,水壶开了,他又看了连燕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外面仍是哗啦的雨声,好像今晚都不会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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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的时候,连燕同他们一起去了那家酒吧。
新开的酒吧,人不是很多,汪岛特地定了大一点的包厢,连燕之前跟沈平格来过酒吧许多次,却仍对这种五彩斑斓的光觉得排斥,布局也陌生,他仍是跟着沈平格。
“北京就是北京,我给你们讲,酒都比我们那儿多好多种,”汪岛一屁股坐在软沙发上,“我点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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