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逼他替你出征?”大将军厉声问道。
“……没有。”
“这一切不过是他自作自受,算得上什么他给你挡灾?”大将军冷哼一声:“卫千亦,你的心都偏到哪里去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卫千亦张了张嘴,有什么话到了嘴边,但是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的大脑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清醒过——他知道他要去找夏朗,不管怎样,他想去亲眼看看他的情况,想亲手把他抱在怀里,确认他的心跳……卫千亦的脑子里已经规划出了一张最完整的地图,甚至包括了怎样c-h-a小路,怎样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但是父亲为什么说他失心疯了呢?
夏朗生死未卜,他当然想去看他一眼……他是他的夫……他们是拜过天地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卫千亦一不留神,居然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他看到大将军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呵?拜天地?”大将军简直想扇自己这个不清醒的儿子两耳光:“现在宫里那位还没死呢!你跟谁拜的天地?你算得上他的谁?别人毕恭毕敬叫着的皇后是谁?死后能跟他一起葬入皇陵的人是谁?正正经经的下了婚书的人是谁?”
他接连了几个发问,直接把卫千亦给问懵了,刚刚赤红的双眼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有些傻愣愣的盯着大将军。
“傻孩子,”大将军有些很铁不成钢的说:“你以为夏朗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不过只是借着你,想收我们家的兵权罢了!”
他见到卫千亦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继续补充道:“老子的那半块兵符已经被姓沈的收走了!那姓沈的在朝堂上纠结半个朝廷的人来问我的责,为什么让皇帝受伤,呸,”大将军吐了口口水:“老子根本就没去!再说了要是老子动手直接就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了,还能给他留下命来?”
“我看啊,那皇帝肯定早就跟姓沈的勾结在一起了,一个假做受伤一个狐假虎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是为了收老子的兵权,”大将军想起今天朝堂上被羞辱的一幕就咬牙切齿:“老子白白给他们夏家卖了这么多年的命!他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不可能!”卫千亦下意识的打断了父亲的话:“夏朗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为什么?”
“因为……”事已至此,卫千亦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直接了当的掏出了怀里的一样东西,在父亲眼前晃了一下:“他都把另一块虎符给我了!怎么可能是为了贪恋我们家的兵权!?”
卫千亦说完就想越过父亲直接冲出去。
“你出去这个门了就不要在回来!”大将军气急:“你还指望着你那些狐朋狗友吗!希望你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不要对你说一句卫妃娘娘吉祥!”
“卫妃……娘娘……?”卫千亦本来要夺门而出的脚步突然停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将军看着卫千亦这样状若疯癫的样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你知道外面的人说你什么吗!说你是卫妃娘娘!呵!好听吗!卫妃娘娘吉祥啊!我老卫戎马一声,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还能被叫一声娘娘!”
卫千亦的嘴唇变得有些惨白:“他们……怎么知道的?”
“我给你传了多少次消息?你一次都没回!”大将军说:“你”出征“的第二天这流言就已经传遍了京城,我好不容易以你外出打仗的名义把这样的流言压了下去,结果没有想到没过多久就收到了皇帝重伤的消息,然后外面的人都说你根本没有出征,是被皇帝金屋藏娇了,这是要彻底毁了你啊!”
一个连战场都不敢上的懦夫,还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卫千亦昏迷和被囚禁的这段日子里,有关他和夏朗的fēng_liú逸事已经传满了整个京城,就连大将军也不可幸免,遇到了几个不对眼的同僚,他们都要打趣的称上一句“国舅”。
这话比嘲讽还难听。
他大将军算得上什么国舅?真正的国舅应该是宰相才对,卫妃卫妃……说的好听一点,就是个妾。
将军府居然自己的独子出去给人做妾!即使那是皇帝,也足够让人笑掉大牙了!
而这样的举动,也让人不得不怀疑,将军府的权势究竟真的是靠着军功,还是靠着卫千亦卖屁股赚来的?
大将军不只一次因为这样的流言暴跳如雷,但是却根本抑制不住,今天在朝堂上,沈寒之本来提起的是卫家军保护不利,让皇帝受伤的事情,但是却有人明里暗里的提起了大将军手里捏着半块兵符却不肯上前线的事情,还有卫千亦做逃兵的事情,大将军本来就是个暴躁脾气,最后气的直接把虎符摔在地上,拂袖而去。
他们卫家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其实让流言不攻自破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卫千亦出来露个面——哪怕是装病,或者是解释一下那只是皇上一时兴起要和卫千亦互换身份,或者是其他牵强的理由,都可以破解皇帝金屋藏娇的传闻,但是偏偏卫千亦在这个时候杳无音信,大将军差影卫飞入皇宫好几趟,但是全被拦截了回来,根本见不到卫千亦,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把卫千亦盼出来了,结果这混小子居然抢了马就要去找夏朗!真的是嫌流言还不够吗!
“依我看,这一切都是那小皇帝的诡计,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让你去北疆?你要是去了北疆,能有这些破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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