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不紧不慢的,一步一步谋划,愿意花很长的心思去等待,让猎物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进已经挖好的陷阱中。
他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去,来到夏朗的马车面前,低声道:“皇上。”
“寒之哥哥,进来吧。”里面传出夏朗的声音,虽然有些小声,但是总体还是流畅的,沈寒之的心放下了一半。
沈寒之掀开了帘子,看到了马车里的一幕——影夜正在俯身给夏朗穿鞋,夏朗白皙的双足被影夜捏在掌心,久未见阳光让夏朗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显得有些苍白,一时间让沈寒之心生邪念,同时也更厌恶现在握着夏朗脚的男人。
“寒之哥哥。”一声呼唤让沈寒之回了神,他这才发现,夏朗在看他。
“不好意思,没有在北疆找到你喜欢的人。”夏朗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抱歉的意味,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亲昵,但是沈寒之本来应该放下的心,却被高高悬起到了更高的地方——因为他看到了夏朗的眼睛。
那是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失去了之前所有的灵动。
夏朗嘴里说着抱歉,但是那双本来会跟他口中的话一起显露出愧疚的眸子却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沈寒之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沈寒之张了张口,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看着这双眼睛说出任何一句话。
从来就没有什么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啊。
当晚皇帝回宫,连颁三道圣旨。
第一道,皇帝称病,将摄政大权全部交予皇后沈寒之,沈寒之代掌玉玺,地位等同于摄政王。
第二道,封原暗卫首领影夜为骠骑将军,掌禁卫军兵权。
第三道,赐婚卫府世子卫千亦与成王独女婉熙郡主,择吉日,立即成婚。
三道圣旨下来,几乎全朝震惊。
卫千亦看着面前薄薄的一封信,强忍住没有把它撕碎的怒火问着来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并不是我的意思,”影夜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这是我家主人的意思。”
“休书?????!!!”卫千亦几乎都要拿不住手里的信纸:“他怎么敢!!???”
他连拆都没有拆,看到了信封外面的那两个字,就气的发抖。
他被父亲软禁在家里,丧失了所有的信息传递渠道,每天只能守着日子守着夏朗归来——活像是一个等待丈夫回来的小媳妇,这些天里,他努力说服自己那些消息肯定不是夏朗传出来的,肯定是上次药一样,有人嫁祸,说不定就是那个沈寒之干的,卫千亦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喜欢玩y-in的文臣了,他努力告诉自己,要相信夏朗。
结果他等到了什么?
一纸休书!
不对,不只一纸休书,还有赐婚的圣旨。
下午接旨的时候卫千亦直接拂袖而出,大将军暴怒,但是没有办法放下宫里的人不管,只好代替儿子接了旨。
卫千亦憋着一肚子气守在房间里等着夏朗来给他一个解释——他知道将军府暗卫的武功是困不住皇室的人的,果不其然,晚上的时候,影夜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他的房间里,却给他送来了一份休书。
卫千亦气的火冒三丈,差点一拳就要砸在影夜的脸上,但是却被影夜轻松的挡了回去。
“卫将军可以自己看,这是不是我家主人的笔迹。”影夜冷冷的说。
当然是。
卫千亦第一眼就看出来了,甚至不用拆开,他都能知道这封信一定是出自夏朗亲笔——影夜还没有这个胆子乱传夏朗的书信,但是这个认知却让他更加愤怒:“你让他亲自来跟我解释!”
休书是怎么一回事!
赐婚又是怎么回事?
三年之期不是还没有到吗?
当初死缠烂打的人不是他吗?他还没有说话,为什么他却……
“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这样对我!”卫千亦想冲上去揪住影夜的影子,奈何武功却比不过影夜,被影夜轻松的挡了回去,一甩手甩到了角落,发出一声巨响。
架子上的东西哗啦哗啦的倒下,重重的砸在了卫千亦的身上,但是卫千亦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影夜:“你让他来见我!”
“我家主上曾说,”看着卫千亦通红的眼和发疯一样的追问,影夜两世以来,从来没有像这样一样解气的时候:“这辈子再也不要见你。”
卫千亦猛然一滞,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
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场北疆之后,什么都变了?
夏朗是在生他的气吗?为什么生气?
影夜看着面前的人头发散乱面目可憎的样子,心中的快意简直要汹涌而出:“……难道卫将军不知道,刺杀皇上的箭上,刻着的是卫家军的字?这可是谋反的大罪!”
“不可能!”卫千亦骤然出声:“我们卫家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事情!”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卫家是怎样的铁胆忠心,父亲从小耳提面命教给自己的就是要忠心,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人证物证俱全,”影夜冷冷的说:“卫将军该感谢主上网开一面,没有让那些人治你们卫家的罪。”
“不可能!”卫千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和父亲明明就都好好的待在京城,怎么可能去刺杀夏朗?
看着卫千亦现在状若疯魔的样子,影夜想到了前世的他将夏朗囚禁起来的反复折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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