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梵伽罗叛逃不归的消息是她写信告知门派众人;也是她独自找到梵伽罗,与他恶斗一场,夺回了半块玉佩,却因重伤和愧对师门,在外漂泊了百年才归。
这些都是她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人可以从旁佐证。
只因梵伽罗曾有手刃师叔的劣迹,所以玄诚子竟根本未曾怀疑过其中的真假。他一直以为梵伽罗打从根子上就烂掉了,无论他做出多少恶事都不算意外。
宋恩慈百年不归自然有她的理由,只要回来便好,不容苛责;梵伽罗百年不归,那就是心怀叵测、杀人夺宝、罪大恶极。
他从一开始就用两套标准来衡量这两个孩子,还满以为自己不会看走眼。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又预示着,他真有可能看走了眼。
玄诚子飞快发出第二道剑气,打偏了之前那道剑气,把林念慈往地上一放,大踏步走进法阵,急促地旋转,仔细地查看,却又更为无力地发现——是的,这真真切切就是天水派的九重血煞噬魂阵,没有半丝虚假。
在这世间,唯二会刻画该阵法的人,一个是他自己,一个就是他曾经万分疼爱的徒弟宋恩慈。
“怎么会,怎么会……”玄诚子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仓皇地转,仓皇地看,仓皇地呢喃。
他预感到,有一个极有可能撕裂他心扉的,并且让他痛到哀绝的真相,正在前方张牙舞爪地等待着。
林念慈缠满纱布,只露出两个鼻孔的脑袋,正艰难地转向玄诚子的所在。她的指尖在抽搐,原本气息微弱的胸膛也在上上下下地起伏。看得出来,她很着急。
然而这场审判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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