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开口,嘶哑声音难听,却诡异的十分令人安心“你所说的这些,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想要做成,财力,人力,以及各种计谋,这些你能做得到吗?”
“尤其是财力,你父一直小心翼翼才有了今日,若是让他知晓你意图谋反,他会支持吗?”
江别余说完这句话,便见着小少爷立刻犹如泄了气的河豚一般,整个人又无力下来。
他懒洋洋的往高大男人怀中一靠,有气无力的“爹爹一向胆小,肯定不会帮我的,说不定到时还会拖后腿。”
“而且我是时家独子,这辈子都没可能上战场了,就连离开鹤城和爹娘视线都不可能。”
所以,这一切也只能如江别余所说,纸上谈兵了。
小少爷很不甘心一般,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又生起了气来,张牙舞爪连带着咬牙切齿的拿着江别余泄愤。
拳头一下一下的往他身上打。
奶猫狂怒
“若是我手上有兵权,若是我有!定然要带着兵将江立业五花大绑,要他给我姐姐磕头认错不可!”
他手上没劲,又是从小娇生惯养养大的,连带着拳头都软乎乎的,打在人身上,倒像是一团云朵撞上了江别余一般。
不是撞在了身上。
而是仿佛撞到了心尖里。
江别余从未想过,原来那个外表张扬肆意,仗着家中背景各种嚣张的时清竟看的这般通透。
他从前没见过时清,只听闻过他的一些事。
都说,他是时家唯一的男丁,因此自小便是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吃穿用度无一不j-i,ng,走到哪,都讲究个排场。
从前,江别余只觉得他是个草包。
而到了时家后,便觉得时清是个长得好看的草包。
如今才知晓。
他竟是个长得好看,又不草包的小少爷。
江别余想着,也许时清不是不知道如今局势,也不是真的傻兮兮的一无所知。
他很聪明,虽被娇惯的有些天真了,这一点从他居然能毫无保留的将这些话都告诉他便能看出来。
时家的小少爷,时家的清哥儿,他并不是真的不知道时家处境,天下大事,以及鹤城虚假的繁荣。
他只是,看的更加透彻罢了。
江别余甚至能猜到时清是怎么想的。
处在这个位置上,身为时家的独生子,那唯一的独苗苗,他这辈子是哪里都去不得的。
就算是心底想的再怎么的清楚,各种方面都考虑的周全,时家小少爷这个身份就已经足够了他被限制。
因此,就算知道的那么清楚又如何,不一样什么都做不了,改变不了。
还不如依旧做那个被人惯着,宠着,高高在上,万事不愁的小少爷。
江别余一向知道兵权的重要性。
他更是知道,如今虽然是乱世,看上去到处都乱糟糟的,平民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活下来。
可实际上,乱世才是最好的机会。
和平盛世那些因为低贱身份而不能往上爬的人,到了乱世这个兵权说话,有兵权便是有了身份的地方,才最顺畅。
江别余一直以来的打算都是脱离江家,慢慢将一些兵权捏在手里,再一点点的蛰伏。
只是姨娘过世,他被江立业带在身边,又被推出去背黑锅却打了江别余一个措手不及。
到了时家,江别余的想法也没变。
依旧是小心蛰伏,再想办法脱离。
而脱离之后如何行事,又要如何一点点掌握权力的法子,都是江别余早就想好了的。
可如今,他竟从时清口中,听到了几乎和自己想法一样的话。
江别余的手还落在少年腰间。
依旧是将人扣在怀中。
在这之前,他做这个动作只不过是为了避免时清得意忘形摔下去。
如今,那手却是不自觉的扣紧了。
他曾以为,时清是一只漂亮,性子长相,歌喉好听的金丝雀儿。
也曾想过,若是真的有得势的那一天,便将这只雀儿带到自己的笼中,要他只为自己一个人展现漂亮j-i,ng致的羽毛,好听婉转的歌喉。
而如今,金丝雀儿还是那般模样。
软软的,娇娇的,仿若天生下来就该被人宠着捧着的。
可他却不像是江别余所想的那般除了唱歌梳理毛发什么对不会了。
这只雀儿,其实早就在笼子外飞翔。
只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又钻回了笼子里,梳理漂亮的羽毛,唱着婉转悠扬的歌,将自己伪装成了那副没了主人便要活活饿死的可怜可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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